有差別的感情認識。

安樂相信這世間的人們大多都是本質純良的,卻更相信人情的施受物件是有相對性的,如同原習禮對蕭香是滿心的愛護、對他卻是的冷酷的驅逐。

是的,他知道若只是打傷那人那麼簡單,以雲家父子的能力是可以保住他、不至於流落他鄉的,他會走到現下的境地,全因蕭香在他的守護下消失了。

恨蕭香麼?當然不,蕭香……蕭香……

若能找到蕭香,有幾次他和陸曉小六一起跟老頭聊天,老頭曾語重心長的感慨:世事如棋局局新。你們總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清明來看清這一切、把握一切,可你們在局外冷眼旁觀議論是無益的,必須躬自入局,執子著局,才能體會它瞬息間的風雲變幻,才會三思,才能應付自如。

老是,是否學生都如此呢?只有真經歷蕩迭人世時,才會時時想到您曾經的教誨?你現在還好麼?

安樂突然有些黯然。

“哥哥,你再吃兩個吧。”安寧把袋子塞到他手上。

“不用,給李伯吃。”

“李伯吃過了,給你的。”

“誒喲你們倆兄弟乾脆一人一個吃完了吧,推來推去的。”李伯好笑,不無羨慕道:“感情真好啊。我年輕的時候也有個兄弟,那時候我還在村裡,十二歲的時候發大水,整個地方都給淹了,我們一家子就我和老父活了下來,不幸沒多久老父也病去了。”

“那您還有親戚之類的麼?”

“有兩個表妹,嫁到外地去了,這麼多年了我們也沒見過面。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死了再聚一塊兒聊聊上輩子吧。”李伯自我解嘲,笑得有些艱澀。

“您別這麼說,若有機會,您可以去探望她們……”

李伯打斷他:“誒說這個幹什麼呢,真是不吉利……喲,快五點半啦,再等等車子就到站了。”

十來分鐘後,廣播通知乘坐T4012列車的旅客準備進站,安樂三人趕緊拿起一地的行李排隊,慢騰騰往檢票口挪,“喀”一聲悶響,通檢進站,隨人流過通道上站臺,找車廂的時候發現倆人不在同一廂,顧不得多想,先上車再說。

李伯找了座位、放好行李後,見鄰座是個單身中年男人,便和他商議跟安樂換個票,說爺孫三人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那男人挺好說話,拿下行李換了票便離開了。

安樂安寧很高興,坐下後便開始跟李伯詢這詢那,都圍繞著三個多小時後即將到達的大都市。李伯也不煩,耐心的把他幾十年的在那兒的所見所聞繪聲繪色講述與兄弟倆聽,還摻雜些奇聞趣事,聽得兩人雙目炯炯,期待之情不言而喻。

九點半剛過,車子長鳴著進站了,二三十米開外的寬敞站臺上,擠滿了形形色色的旅客,商販們揚著抑揚頓挫的叫賣聲在人群裡穿梭自如,滑溜得跟泥鰍似的,讓人佩服不已。

待車停穩,車廂裡已拿好行李準備衝刺的旅客一窩蜂往出口處擠,安樂本也想起身,被李伯按住,他笑言:“咱跟他們不一樣,爭這麼點時間也不會有錢入賬,稍候,等鬆了再走。”

足五分鐘後,三人才踏上站臺,魚貫而入檢票出口,上十幾級臺階到小廣場,此時已是晨光拂照、熱氣凝聚,觸目所及,盡是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周圍高樓大廈的玻璃牆面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安樂閃了閃眼,側過身,正面對的是燕城宏偉壯觀的、牆面全以規劃的白色大理石幹掛的建築物——火車站,這比平市的要豪華氣派太多,單從建築設計上看就不失為一項精品之作。

“安樂,走嘍,得趕緊到那邊站牌等車,那車不好等。”李伯扯了他一把,邊走邊念念叨叨,一個勁的抱怨那趟路次為110的車如何的慢、人如何的多……不一而足。

安樂忍俊不禁。這李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