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才不呢!我和先知乃同窗,卻只想每日能促膝長談方才有趣,你給我安排客居之所,我有何必叨擾你?”

蘇雨樵暗暗皺了皺眉頭,神色有些古怪。

季孫香乃連甲天才,大楚一等一的人物,突然駕臨武陵真是為了和自己促膝長談?

這話說出去,恐怕任誰都不會相信。

最近武陵城風雲際會,大楚各方勢力陸續雲集武陵城。

前些日又傳言優學寺將明年的府試大闈,重新啟動亞試製度,而亞試地點就定在了武陵城。

可以想象,今年新春前後,武陵城將會是怎樣的繁華之景象。

全大楚的中學士子都雲集武陵城,這已經是百年未有過的盛況了,武陵這個才子之鄉,是真要重新崛起了麼?

儘管心中疑惑重重,蘇雨樵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子茹既有這想法,那我便不讓下人去安排了,只是我這東閣,可比不上你那閨房!”

季孫香哈哈一笑,道:“我輩讀書人,不講這等奢華,你這裡有琴,卻是我最喜呢!”

蘇雨樵連忙取出焦尾琴,季孫香端坐在琴前,一雙如嫩蔥一般嬌嫩的玉手,輕撫琴絃,悠揚的琴聲便在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蘇雨樵聽得很仔細,但聞琴聲頓挫,她的思緒也跟著紛飛。

時光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楚都大闈府試,季孫香驚豔出世。

季孫家的小烈馬,拒絕了舉孝廉之榮耀,甘願和整個大楚士子同臺競技,共作文章。

其以一篇八股長文,名動大楚,聖人殿上,聖人傳九段法,聖人殿外,射鬥牛之光。

大楚子民,見此盛景,無不當街便拜,其一時風頭,現在想來依舊讓人神往和激動。

大闈之後,她當秋便入京都參加殿試,得二甲頭名中院學,成為罕見的連甲高中的絕世天才。

一年之內,中了高學,又中院學,修為直接提升兩級,成為洞玄境的強者,可想而知季孫香的厲害。

當日蘇雨樵,第一次見季孫香,便是因琴相視,季孫香當時所彈奏的也是這一曲。

那時候的蘇雨樵也自視甚高,大楚士子,鮮有人能入其法眼。

可惜,雖然中了高學,在楚都卻處處碰壁,在東郭家的威壓之下,蘇雨樵求師無門,最後只能回到武陵城。

武陵城最早兩年,蘇雨樵依舊不改好強的本色,自詡才學當世少有人能比。

縱觀同期計程車子,他所服者也就季孫香一人而已,東郭南之流雲雲,從來就沒在她的眼中。

一直到第三年,唐雨的出現,她終於遭遇了這一生最大的剋星。

這一年對她來說是噩夢,從三月詩會開始,到指南中學和唐雨的各種交鋒,到拜入羋越門下所遭遇的種種挫折,最後滑稽之極的竟然成了唐雨的弟子,這些經歷,每一件都讓她刻苦銘心。

悄然之間,她的菱角漸漸的被磨平。

當她環顧四周,才驚覺自己一直都是武陵學派計程車子。

武陵學派勢弱,遠遠比不得那些權閥之門,倘若依舊像以前那般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恐怕此生成就終究有限。

此時,再聽季孫香奏同樣之曲,回顧過往,真覺得以前種種如同隔世一般……

一曲終了,季孫香扭頭道:“先知,可還視得此曲?”

蘇雨樵正要回話,門外馨兒悄然進來,道:“小姐,您該去唐師處了,今日還有詩會請柬需要送於唐師呢!”

“啊……”

蘇雨樵立刻站起身來,衝季孫香道:“子茹,先知實在失禮,今日差點忘記還有功課未完成,我……我得去跟師尊學棋了……”

“嗯?”

季孫香微微皺眉,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