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豈惜韓烈哉,不過為壺關也,乃權宜之計,既得壺關,燕漢覆滅只在即日。他日王上欲報仇時,只教太史亨尋隙殺之,真易事耳,今日為圖大業,何妨稍加忍讓?”

孫瑜道:“既是如此,某雖不才,當往關中說之。”司馬懿喜道:“孫將軍文武雙全,此去必然功成。唯蜀中嚴顏,人稱斷頭老將,亦在關中,貿然去見,恐嚴顏於將軍不利,需先告與韓烈相約之事,方可前往。”

於是翌日忽引軍前來,遠遠扎定,卻不攻城,只教擂鼓三通,韓烈在城頭將梆子三響,倒背雙手入關去了。司馬懿心下暗喜,面上不露,引軍還營,喚孫瑜道:“吾與韓烈約定,今夜三更,後關入內相見。將軍此去,韓烈必言不降,汝但以大王愛才之意求之,萬萬不可道及情勢危急,不降則死諸如此類之言。”

孫瑜領命,往後關而來,早有韓烈心腹開門迎入關中,來到韓烈館舍之中,上前見禮。韓烈命坐,道:“汝此來若是說降,趁早住口!吾視汝等三軍,有如草芥,豈能降乎?”孫瑜陪笑道:“素知將軍智勇蓋世,義薄雲天,自非投降之人。瑜今日前來,只有相求之心,安敢有勸降之念?”

韓烈道:“汝欲相求,卻有何事?”孫瑜道:“吾主荊王,平生最敬英雄,平生只道太史子義堪為天下無敵,未料將軍更在其上。今荊王有王霸之志,懷問鼎之才,欲濟蒼生,平定天下,勝劉禪多矣!唯身邊少文武全能之士,孫瑜受主深恩,今日萬乞將軍相助,共為羽翼,縱橫寰宇,此誠荊王之幸,天下之幸也。”

韓烈謙道:“吾小卒耳,無才無德,恐失荊王之望。”孫瑜道:“吾主常道將軍天下英才,智猶如諸葛,武堪比趙雲,敬慕之心,已有多日,今將軍不出,大失吾將帥之心也。”忽然將戰袍下襬掀起,單膝跪地道:“吾代荊王拜求,萬望將軍以天下蒼生為重,不吝王佐之才。”韓烈急扶起道:“既是荊王如此盛意,願效犬馬之勞。”

當下韓烈語孫瑜道:“吾已投荊,君卻不可復回,免得嚴顏生疑。吾當設宴相請嚴顏、泠苞,伏下刀斧手斬之,就獻關聊表寸心。”孫瑜拜謝,宿於韓烈館中。到得晨分,嚴顏、泠苞聞得韓烈相請,坦然不疑,會到一處,一起前來。早有韓烈身邊護衛急奔而到,曰:“兩位將軍,韓將軍偷會荊將,恐有異心,今請兩位,必有謀害之心,萬萬不可前往。”嚴、泠大驚急回,嚴顏先返城頭,喝令諸卒倘遇韓烈,並皆殺之,泠苞卻已披掛上馬,來殺韓烈。

韓烈聞知,急引本部親兵相迎,孫瑜殺往關頭。這時司馬懿揮師殺來,韓烈大呼道:“諸軍開關迎戰!”原來韓烈自箭射太史慈,壺關兵眾視若神明,雖得嚴顏之令,仍不由自主把關門開了。司馬懿督軍搶入關來,燕軍大半皆降,荊將擁上,環繞來捉嚴顏。

嚴顏大恨,虎吼連連,一柄大刀獨戰韓烈、孫瑜、臧霸、吳蘭、司馬昭、司馬師諸將,拼殺多時,氣力不竭,被韓烈挑去兵刃,眾將一擁而上,將嚴顏生擒。這時泠苞正自苦戰張翼、雷銅,見嚴顏被執,心神一分,亦被張翼擒了。司馬懿得了城關,先與韓烈道:“吾得壺關,皆韓將軍之力也,自當在大王面前保舉。”韓烈稱謝,更無二心。司馬懿令暫退,免得嚴顏、泠苞生怒,方請嚴顏入帳,問還降否。

嚴顏大怒,白鬚飄動,喝道:“吾蜀中但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耳,休得多言,開斬便是!”司馬懿好不生怒,賜座贈衣,禮數畢到道:“老將軍忠烈之人,天下誰不景仰,然燕漢之民盡已歸附,天心在葉,公當察知!”嚴顏怒道:“吾不歸降,心如鐵石,非言辭禮數可動也,汝不需枉費手腳!”司馬懿道:“當真不降?”嚴顏道:“今日縱降,明日不降,明日再擒,後日必反,終歸不降!”眾皆嗟嘆,有詩讚嚴顏曰:皓首白鬚何懼亡,蜀中自古恨投降!丹心凜凜如明月,夜夜流光照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