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祝夏挺身而出幫梁以瑩解圍,商洵才以為她們是密不可分的好朋友。

當時的梁以瑩雖說心思不簡單,但跟商洵他們玩還是差了很大火候。

梁以瑩看著祝夏,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樣一張面容會毫不猶豫地砸碎酒瓶,將鋒利的玻璃碎片抵在人的脖子,隨時取命。

也許正是這種魄力,商洵他們才會對她刮目相看。

梁以瑩緊繃的脊背稍稍放鬆,語速緩慢:“那你們為什麼分手?有解不開的誤會?”

“沒有誤會。”祝夏說。

賀連洲的人際關係,她基本清楚。他們沒有半點誤會。

“哪來那麼多狗血誤會。”祝夏嘴角漾起淺淺的微笑。

她的笑容有一定感染力,梁以瑩長舒口氣。

“你看見我似乎很緊張?”祝夏疑惑道。上回在中餐廳對視及今天在會所見面,梁以瑩都格外緊張。

祝夏認為自己還是很好相與的。

梁以瑩聽聞,扯了扯唇。

她似乎完全不知道,有時候她無形散發的氣場萬分迫人。

“沒有。”梁以瑩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祝夏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過了會兒才開口:“EVG會所前老闆鄭天佑你認識嗎?”

梁以瑩搖頭:“不認識。”

“那不用了。你過好你的日子就行。”

……

祝夏婉拒梁以瑩送她回去的好意,返回會所。

下車前,梁以瑩問她,“你還喜歡賀連洲嗎?”

喜歡……祝夏彷彿又聞到了樓道里的那股特殊香味,香菸燃燒後的氣味在昏暗的空間裡漸漸瀰漫開。

再一次讓她清晰感受到何為‘催情’。

有動容,有反應,為可能會發生的肢體接觸感到期待,稱之為‘催情’。

重逢很容易勾起男人對往日戀情的意難平。

她不能讓賀連洲再靠近自己,以防洩露了什麼,也不能再給他可能的念想。

無論是什麼念想。

她是傷害過他,但她不會因為愧疚送上自己的身體,更不會任他肆意妄為。

她得把事情做絕,把話說清楚。

祝夏不是拖延的人,認清形勢,她給賀連洲發訊息,問他還在商洵的局嗎?

賀連洲發來的是另一個包廂號。

祝夏邊思量怎麼跟他說,邊走上去。

包廂在三樓,內里布局跟商洵那個房間大差不差,祝夏推進門的時候,蔡叔在和賀連洲交代什麼,賀連洲聽到動靜側頭瞥她。

祝夏看著他流暢的下頷線,安靜等他們談完事。

大致一分鐘,蔡叔離開,偌大房間僅剩下他們兩人。

賀連洲幽深的目光上下打量她,臉上情緒不辨。

他似乎知道她返回來的意圖。

祝夏心臟一突。

“賀連洲,我們都有邊界感。”她嗓音冷靜,語調儘量保持平和,“我也不認為你是輕浮的人。”

開門見山,向來是她的風格。

“我們兩個之間,當年我說得很明白,你也同意了。”

祝夏不愛他,賀連洲一直都知道。

他再清楚不過了。

賀連洲取出一根香菸,慢條斯理地點上。

“繼續。”他沉腔道。

祝夏胃有那麼一瞬間像是被人捏住,反胃想吐,她頓了頓,壓住不適,接著說:“我不否認從前和你的情分,但五年時間過去,你我都有了新的生活。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即便偶遇我也希望能當陌路人。”

她的目光澄澈,這種闊然無所謂的態度屬實惹人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