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去,我跟著你。”

“不行,你要留下,你還帶著傷……”

我翻身上馬,用韁繩把裹著繃帶幾乎沒有知覺的左手捆綁好。

“你說的對,我的朋友,是他們殺了隊長……”我含著淚。他的話語觸動了我心中那塊永遠難以撫平的創傷,讓我想起了那個令人尊敬的背影。我的心中湧起一陣思念,隨之而來的是對對面那些無聲騎士鮮血的飢渴。就是他們,帶走了讓我尊敬一生的人,而現在,我有一個機會親手為他復仇。如果仍然不成,或許我可以和卡爾森同死在一把刀下吧,那個指引我生命的軍人。

我以此為榮。

一隊五百人的輕騎兵邁出陣列,弗萊德、紅焰、普瓦洛、埃里奧特和我都在這支隊伍中。我們沿著自己的陣前來回橫向移動了一遍,然後以整齊的佇列重新停止,與對面那群安靜的騎士遙遙相望,擺出挑戰的姿態。這些騎兵是紅焰的驕傲,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堅強戰士。他們的騎術或許還不是那麼精湛,武藝也沒有那麼高強,但這都是在和我們面前那些無聲的怪物相比的。除了現在的敵人,我相信這支部隊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會強於自己的對手。

我們似乎正是在向那些我們不可能取勝的敵人挑戰。

我們身後,惴惴不安計程車兵們稍微鼓起了勇氣。一開始,他們小聲的嘀咕,為他們的領袖擔憂。但當看到我們的騎手以不輸給對手的英姿賓士時,他們不由自主地爆發出了歡呼聲音。與怯懦地等待戰敗相比,他們寧願相信年輕的統帥可以贏得這場騎兵對決。

弗萊德慢慢踱至空地中央,抽出戰刀“墨影”高高舉向城樓那面藍色旗幟下高貴的身影,冷笑著做了一個揮砍的手勢,然後又緩緩回到佇列前方,靜候對方的反應。

溫斯頓人被激怒了,他們的佇列在騷動,這些注重榮譽的勇士們無法容忍尊敬的統帥被如此侮辱,尤其是當對手擺明了要來一場公平的戰鬥時。如果我是路易斯太子,即便明知道這場軍隊之間的“決鬥”有所圖謀,大概也不會拒絕。他是這支軍隊的靈魂,倘若他對對自己這種公然的侮辱視不做任何反應,原本幾乎達到頂峰士氣也會開始低落吧。而在數量上不佔優勢的守軍而言,士氣和地形或許是他們目前僅有的比我們優勝的地方。

在那面湛藍的躍馬旗幟下,金髮的統帥走到城牆邊,向城下等待命令的軍官示意:接受挑戰。

偌大的廣場上,熱血與塵土一同飛揚,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戰鬥。

兩隊騎士向各自的右側移動,來到城牆兩側距離最遠的地方,在得到足夠的衝刺距離之後相互間舉起的槍矛。

我就這樣看著他們,試圖把他們當作在戰場上隨處可見的普通敵人,緩解著敵人的強大給我的心中帶來的重壓。可這根本不可能,僅僅是看著他們我都覺得自己的雙眸在灼燒,面對如此恐怖對手,你幾乎永遠不可能做好準備。

但我並不畏懼。

因為卡爾森與我們同在,因為弗萊德正在我身邊。

好吧,該來的總會來,該去的也一定會離去。今天是揮劍復仇之日,我血為證。

他們動了,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比較緩慢,但漸漸快了起來。敵人無聲地將長矛平舉,對準了我們的胸膛。

我們沒有動,我們在等。

我們甚至沒有擺出防禦的架勢。不知這違背常理的姿態是否讓我們的對手意外了,但顯然這群久經沙場的勇士們不會因為這一點反常而對敵人手軟。隨著馬蹄聲的加劇,他們穿過了半程路徑,離我們越來越近。

若是兩邊城牆上的尖叫呼喊聲小一些,若沉默騎士們的馬蹄踐踏泥土的震動弱一些,若擦過他們耳畔的風聲能夠停歇,將真實的聲音傳遞到他們耳中,他們或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