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傷口。肌肉在傷口處由內向外猙獰地翻出,不時隨著血脈的流動抽動著。我很難想象他在受了如此嚴重的傷之後還可以那樣敏捷兇殘地搏殺,似乎他心上的傷痛已經完全掩蓋住了肢體的觸覺,讓他再也無法感受到肌肉的痛楚。

“你可以命令士兵停止進攻,弗萊德……”羅爾從自己的左腿上拔下一支帶著倒刺的狼牙箭,一道血泉從他的褲管激射而出,潑灑到地上,融化了一片凝固的堅冰。這原本是足以讓人失去戰鬥力的沉重傷口,而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撕下了一片染著鮮血和泥土的紅黑交加的衣料,一邊簡單地包紮,一邊平靜地對我們說:

“但是,你無法阻止我,弗萊德。”他重新站起身來,轉向那道城牆,一步步地,堅定而緩慢地向前走去。

“那是我能為雷利所做的,唯一的事了……”

他的背影在這雪後冬夜晴朗的天空下孤獨地搖擺,顯得如此渺小,如此孤單,幾乎淡薄的要永遠融化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去追隨我們死去的朋友。我想上前阻攔他,可我邁不出腳步。我明知道他的決定是錯誤的,但我的感情告訴我,我必須讓他這樣做,甚至應當與他一起這樣做,否則我就侮辱了他,也侮辱了我自己。

在我不知該如何決斷的時候,弗萊德阻止了羅爾。他策馬上前,橫在羅爾面前。

“不要阻攔我,弗萊德,不要阻攔我,求你了!”羅爾聲音顫抖著說道,“讓我去,好麼?”

“我不阻攔你,羅爾,你想的和我一樣。這是我們能為雷利做的唯一的事情,但如果有人必須第一個站出來這樣做,那不應該是你,我的朋友……”

弗萊德雙目含淚,哽咽著說:

“那個人應該是我!”

不理會羅爾的驚愕,不理會我們的意外,不理會士兵們不解的目光,我們的領袖撥轉馬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單人獨騎奔向城牆的方向。

好半天我才意識到他在幹什麼,我不知是什麼驅使著我,讓我策馬向前,奮力追逐他的背影,直到與他並肩。與我同時衝出的,還有紅焰、普瓦洛和羅迪克。

“弗萊德,你這個混蛋,淨幹這種拖累朋友的蠢事。”紅焰大聲抱怨著。

“沒有人讓你們過來,都回去,我一個人可以做好這件事。”弗萊德大聲說。

“這可不行。”我堅定地拒絕了他,“米莉婭要是知道我讓你這個樣子去送死,她非解剖了我去做人體標本不可。與其被她折磨死,還不如陪著你一起犯傻死掉算了……”

“你們吶……”弗萊德不再勸阻我們。

面前的城牆越來越大,城上的人影越來越清晰。在穿越弩炮的射程範圍時,我懊惱的要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和弗萊德一起去做這件愚蠢的事情。很慶幸,沒有人對我們射擊,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守軍們覺得,對付我們這區區五個人,不需要浪費寶貴的戰爭資源吧。

我們在守軍弓箭射程範圍之內停住了馬,弗萊德對我們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一個人緩緩策動戰馬,走向守軍的陣列。他靠得是如此的近,以至於只要有一個小小的弓箭手稍稍瞄準,就可以取走他高貴的性命。

這讓人害怕的一幕始終不曾出現。

“德蘭麥亞計程車兵們,你們知道我是誰!”弗萊德一邊走一邊大聲說,“對,就是我,弗雷德裡克卡古德里安公爵,王國上將,全軍統帥,你們曾經的將軍,現在的敵人,叛國者。我就在這裡!”

“半個月之前,我們還在與克里特人殊死地戰鬥,為了我們共同的鄉土和家園,為了德蘭麥亞軍人的榮譽——為了你們的榮譽戰鬥。我向你們發誓,我們不曾侮辱了我們的尊嚴。”

“十天前,我們成了叛國者。”

“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