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的胳膊上。她衣服裡的面板科真是白皙啊,跟她臉上,手上,脖頸上的肌膚截然不同。

百里寒若有所思,眸中閃爍著笑意,他高大的身軀忽然親暱地貼近她,在她耳畔輕輕哈著氣,笑道:“可是,我有斷袖之癖啊!”

流霜心中一驚,抬臉向他望去,他立即把握機會,無賴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

“你……無恥。”流霜再次捂住臉,咬著牙道。

他卻好似沒事人一般搓了搓那兩隻捏了她臉頰的手指,眸中閃現著複雜難解的光亮,他的臉可真是細膩光滑啊!

“公子,請你出去!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店夥計,但是,卻不是隨意都可以被人欺凌的。我可是正常人,不是您想象的那種人,你若是再亂來,我便咬舌自盡!”流霜站起身來,恨恨說道。

百里寒側臉瞅著她,幽深的黑眸裡燃燒著兩把火炬,有著複雜難解的光亮。

她是一個女子無疑!

他研判的目光在流霜臉上兜了兩圈:“不是那種人?那是哪種人,女人?”

他淡淡開口,吐出了令流霜心中一顫的話語。

他這麼快便知道她是女子了。她倒是真的小看他了,只是知曉了她是女子又怎樣,她不會承認自己是流霜的。換言之,他就是知道了她是流霜又能如何?

她的身體內還有殘留的毒,那毒是他親手賜予她的。

那毒傷了她的身,傷了她的孩兒,傷了她的心!

雖然,她已經在盡力地忘掉那些傷害,她也成功地做到了。那些曾經發生的事此時與她而言,就好似發生在她的前生,此時再回望,竟模糊如過眼雲煙。

恨已經淡去,但是,那痛和絕望的感覺卻深深鐫刻到了她的心中,讓她想忘也忘不掉。就算是忘了又如何,她的心,卻無論如何也回不到以前的清澄和明淨。

她不會認他的,就算是他認出了她,她也不會跟他走的。

流霜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肺中撕裂般的痛苦,把方才的激動化成了波瀾不驚的死水,瞳眸定定望著百里寒道:“這位公子,請你離開!”

百里寒望著流霜冷凝的臉,這一瞬間,只覺得眼前之人這張臉和流霜的臉重疊在了一起。

是她!不會錯的!

易容或許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容貌,但是改變不了那人的氣質。

眼前之人眸中那清澈純粹的幽光,那清幽似蘭的韻致,那孤高似梅的冷傲,不是她又是誰?

是她,可是她卻不肯認他!

她還在恨他。

她應該恨他,就連他也恨他自己。他竟那樣狠地傷害了他摯愛的女子。

三樓的室內一片清幽的寂靜,窗外的幾隻秋蟬悽鳴著點綴著這緩緩降臨的殘夜。清風徐徐飄蕩,撩撥著他的衣衫,也撩撥著他的心。

有一種痛苦在體內緩緩蔓延,胸口好似裂開了一個洞,似有冷風從體內忽忽吹過。

他也知他傷她至深,他也曾試圖放手,讓她去尋找她的幸福。可是,當他聽聞她為了東方流光受了傷,那一刻,他再也不能說服自己安安穩穩坐在玥國的王府裡。

他風塵僕僕地趕來了。

她是他的女人,他不想將她的幸福維繫在別的男人身上,她的幸福,只應當由他來給。

“好的,我這就走!方才多有得罪,還請不要介意!”他臉上百味陳雜最終化為平靜,他緩緩轉身,向外走去。

離開,是為了更好的接近。

他不想逼得她太急。

她能從段輕痕的皇宮裡逃出來,就有可能從他身邊逃走。

是以,他裝作無事一般緩緩離去。

流霜望著他離去前那抹淡若無波的笑意,她不確定他是否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