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知自己難逃一劫,想到天漠國那裡還有暮夕夕可以求助。她不想雅心居因自己得罪了天漠國的人,禍畢竟是自己惹得。

於是抬頭淡笑著道:“掌櫃的,不必多言,我跟他們走!”

她抬頭微笑的這一瞬,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明明是那個平凡的店夥計,此時竟讓他們突然間有了目眩的感覺。他們好似初次發現,這個相貌普通,衣著也普通的少年,他的氣質卻如清輝瀉地,不卑不亢令人讚歎。

百里寒的心不知為何一滯,執著杯子的手,竟微微有些發抖,清澄的茶水差點潑灑出來。

這個少年的神色,竟讓他想到流霜。曾幾何時,她也是在他的面前如此淡然而笑,那樣不卑不亢,那樣堅忍決絕。

他再次抬眸眯眼瞧著那個少年,卻見他臉色土黃,眉眼普通,和流霜根本就不像。

是不是近些日子思念她太甚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錯覺。百里寒苦笑著低頭品茶,再抬頭時,那少年已經被人帶走了。

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擒著流霜,就如同一群狼抓了一隻小白兔一般。他們得意地笑著,囂張地叫著,猖狂地吹著口哨。

流霜微微蹙眉,這些人也太粗野了,呱噪的令她頭疼。

她轉首望向雅心居,從半敞的窗子裡,看到了正在品茶的百里寒,他一身白衣,淡定地坐在那裡,似乎對周圍的喧鬧根本無所覺。浮華喧鬧中,只有他是靜逸的。

他似乎是感知到流霜的目光,微微抬頭,眼風中從流霜臉上不經意地掃過,便繼續凝注在手中的杯子上。

這一瞬間,流霜幾乎就要開口呼救,但是,她終究忍了下來。

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和他一刀兩斷,再無牽扯了嗎?不是早就打算再次相見只是陌路嗎?何必,還要向他求救?

她身上衣襟裡有這些日子研製出來的毒藥,是用來防身的,一會兒待到無人之處,灑了出去,迷倒這些可惡的天漠國的野人,便可逃走了。

但是,流霜的毒藥終究沒用上。

一行人擁著流霜穿過兩道街,到了拐角處,忽然頭頂上勁風襲來,流霜只來得及抬頭,還沒看清什麼,便覺得擒著她的兩個惡人,已經被噼裡啪啦摔了出去。

她隱隱聽到暮田氣惱地聲音喊道:“什麼人?竟敢到本王手中劫人!”

她似乎是被人攬住了腰,那人踏著屋舍疾奔,耳邊風聲呼呼,眼前的樹木屋舍在身後急急退去。流霜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她終於明白,是有人從暮田那夥人手中將她劫了出來。

沒想到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流霜正在這麼想著,便覺得那人的手臂忽然一鬆,自己的身子直直跌落下去。流霜心中大駭,她可是在半空啊,這麼扔下去,鐵定摔死。

不禁哎喲大叫一聲,雙腿亂蹬。

眼看著就要和大地親密接觸了,一個黑影飛躍而來,她終究沒有摔到地上,而是趴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似乎只是為了驗證她是否有武功,並沒打算真的摔死她。不過,這一次驚嚇可是夠流霜受的了。她趴在那裡,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身下的人卻開口說話了,聲音還很好聽,清澈中帶著一絲沙啞,道:“我雖然救了你,但你不至於要以身相許吧,我可沒有斷袖之癖啊!”

如果不是臉上塗著改變膚色的藥水,流霜的臉鐵定會紅起來的。

她尷尬地站起身來,環視四周,發現他們身處一個寂靜的小巷裡,暮田那幫人早已被甩的不見蹤影。

那救了她扔了她又被她壓倒的那人終於站了起來,背靠著身後的院牆,懶懶而立。

牆內一棵桂花樹,正式花開正繁的季節。一條濃綠的枝葉伸出來,綴滿了累累淡黃色的小花。一陣風來,那些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