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驕卻笑,「放心吧,桓帝是隻狐狸,厲害著。譚進一招沒將他拖下水,就動不了他,旁人也是。旁的事情,等到燕韓京中再說。」

一夜秋雨過後,淼城忽得降溫了。

翌日醒來,方嬤嬤來了苑中,「天涼了,今年好似入冬早,怕陛下著涼。」

自從阿念出生後,方嬤嬤多在照顧阿念,但凡遇上這樣的氣溫驟降,方嬤嬤卻能第一個想到陳翎,怕她著涼。

如今大監不在,大監的位置啟善在提著,但始終不大監細緻。

方嬤嬤習慣了關心天子。

「稍後馬車上當點碳暖了,也不必顧著眼下才九月,天涼了便是涼了,陛下這身子生殿下的時候吃了虧,怕冷。」方嬤嬤心疼她。

「知道了。」陳翎笑。

方嬤嬤輕嘆,「那老奴去照料太子了。」

陳翎頷首。

方嬤嬤剛轉身,陳翎又喚了聲,「方嬤嬤」

方嬤嬤折回,「怎麼了,陛下?」

陳翎一面撐手起身,一面颯爽笑了笑,「有你在真好……」

方嬤嬤怔了怔,也跟著笑起來,「陛下快更衣,別著涼了。」

陳翎點頭。

方嬤嬤撩起簾櫳出了屋中,這一場陡然降溫,燕韓入冬了,但她心中卻滿滿徜徉的都是暖意。

……

回到苑中,阿念也穿上了厚厚的衣裳。

衣領很高,很正式。

雖然阿念生得更像沈辭一些,但眉目間也像陳翎,所以不同沈辭站在一處,而同陳翎站在一處的時候,同陳翎也相像的。

這些年一直如此。

「方嬤嬤,父皇起了嗎?」阿念一面由方嬤嬤穿著衣服,一面問道。

方嬤嬤應道,「起了,今日要啟程回京,路上不能耽誤,陛下早就醒了。」

「我都想念宮中了。」離開許久,阿念也想家了。

方嬤嬤笑道,「嗯,還有月餘,殿下就能回京了。」

阿念歡喜道,「我還想我的小兔子!」

方嬤嬤記得他的小兔子,出來多久,心中就掛了多久,眼下還想著這件事。

等方嬤嬤給他洗漱完,啟善來了苑中,「方嬤嬤,陛下讓來問聲,殿下這處好了嗎,準備動身了。」

不待方嬤嬤開口,阿念一本正經,端地道「好了。」

啟善笑了笑,拱手道,「老奴知曉了。」

方嬤嬤忍不住笑,「殿下今日這是怎麼了?」

阿念笑,「背《五目記》的時候,有一句話很難背,我昨日問父皇什麼意思,父皇說,做儲君,要言行端正,我問什麼是儲君,父皇說我就是儲君,所以我要言行端正。」

方嬤嬤再次笑出聲來,「殿下說的是。」

阿念又摸了摸衣領,「還要正衣冠。」

阿念還在繼續說著,方嬤嬤笑得合不攏嘴,看著眼前的殿下,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殿下都能說「正衣冠」了……

方嬤嬤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後怕。

想起那時候陛下生殿下時並不順利。傅大人根本來不及分心,穩婆也都慌了,問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她整個人嚇住。

當時敬平王臉色也陰沉得怕人,「大人孩子都要。」

後來殿下終於平安出生,陛下睡了兩日。

那兩日,殿下近乎都同敬平王在一處。

敬平王大多時候都在看著殿下,不說話,也不出聲,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

很久之後,方嬤嬤才知曉敬平王的妹妹早前臨盆時出了意外,大人孩子都沒留住。

方嬤嬤記得那時多虧了有敬平王在,也記得敬平王同陛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