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聽完,笑了,帶著濃濃的鄙夷和不屑:「我還以為你是瓦城府令,好大的口氣,區區八品互市監丞,還不配和我說話,滾一邊去。」

「你,你敢口出狂言!」蔣焱鼻子都快氣歪了,他何曾被人這麼說過,其他人見了他這八品互市監丞,那一個個都是恭敬的不得了,人前人後,他蔣焱那都是高高在上,今天被人輕視貶低,立刻是動了怒氣。

「來人,給我將這賊人拿下。」蔣焱氣的發號施令,不過顯然,有府令大人和主書大人在,他的號令,沒人遵從。

就是土喆和謝三河都是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蔣焱,對方是被氣昏了頭,居然敢越級下令,這不是自找沒趣麼。

那邊蔣焱也是反應過來,臉色一變,小聲道:「這個,是下官失言,但卻是因為這賊人著實可惡,下官一時不慎,才找了他的道兒。」

他們都是一夥兒的,自然不會太過追究,土喆這時候看了一眼楚弦,開口了。

「現在就是問你是誰,你也不會回答,所以本官也不問了,不管你是誰,你都是闖了大禍,現在本官給你一條路,立刻將詹掌櫃放了,或許能對你網開一面,不然,怕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土喆身為府令,自然是要比蔣焱那種官員要沉穩的多,此刻也是露出了不怒自威的姿態,簡單幾句話,卻是要比剛才其他人說的,更有威懾力。

換做一般賊人,此刻必然是心驚肉跳,想著如何脫身,但可惜,楚弦不是一般賊人。

土喆的官威,別說嚇不住楚弦,就是跟著楚弦見多識廣的楚三,也嚇不住。

「我覺得,你們還是先聽聽這詹文德和德瑞祥的罪狀吧。」楚弦同樣懶得搭理這土喆,對方身為府令,不可能不知道德瑞祥在瓦城的所作所為,哪怕是沒有收受好處,但也必然是對其放任不管,這種官員,勢必是要拿下的,所以楚弦也不用和他客氣。

下一刻,楚弦伸手將桌子上的帳本拿起翻開。

見到帳本,無論是詹文德還是那邊蔣焱和謝三河,都是面色一變。

「這是德瑞祥瓦城商會最近三個月的帳目,可以說是生意很好啊,光是琉璃瓦的買賣,就有上千筆,涉及銀兩,得有三十萬之數,那我想問問,光是這些條目,按照聖朝律法,應該徵收多少稅銀?對了,互市監丞不是在嗎?這件事就是你互市監丞所管,你必然是心中清楚,也不用去查了,直接說說吧。」

楚弦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裡,居然是用質問的語氣問話。

最重要的是,這問的內容,太過要命,那互市監丞臉色一下就難看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不光是知道,他還知道德瑞祥在最近三個月時間裡,光是偷逃的稅款就達到數萬之數。

畢竟德瑞祥的買賣不光是這裡的特產琉璃瓦,還有其他的貨物,尤其是氣血石與靈石上,在帳目上記載的交易量,居然要超過琉璃瓦,再加上其他的東西,這德瑞祥商會光是在瓦城的收益,那就是相當驚人。

自然,按照聖朝的稅律,在瓦城,德瑞祥偷逃的稅款就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而德瑞祥靠著這些便利,又能撈多少銀子,就算是互市監丞蔣焱他都說不清楚,但絕對足夠多,他自己從德瑞祥每年得到的一些暗利就有數萬銀子。

所以聽到那器宇不凡的年輕人突然問起這件事,蔣焱居然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

這種事,不能暴露出來,那可是要命的。

不過很快,蔣焱就反應過來。

對方是什麼東西,他讓自己說,自己就應該說?

想多了吧。

於是蔣焱是冷笑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商會的貿易,是你說了算還是本官說了算?我勸你立刻放人投降,不然,便如府令大人講的一樣,你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