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種我還沒有醒的錯覺。

揉了揉眼角,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後,顧安年很淡定地起身下床,低聲喚了候在外間的青蓮等人進來伺候她洗漱。

黃桃黃杏也陪嫁到了逸親王府,只是顧安年吩咐她二人打理房外的事,幫著陳媽媽一同管理院子裡的大小事宜,房裡就讓青蓮,以及宋祁送來的幾個丫鬟伺候。

青蓮一直以為顧安年這樣做是為了避開黃桃黃杏的監視,在她看來,黃桃黃杏還是項氏安插在顧安年身邊奸細,她還不知道黃桃黃杏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顧安年的人。

看到宋祁還在房裡,幾個伺候的丫鬟頓時眼神就不對了,有些膽大的甚至還掩嘴偷笑。顧安年自然知道她們是誤會了,也懶得解釋,直接吩咐幾人更衣梳洗。

丫鬟們輕手輕腳地伺候了顧安年洗漱,然後扶著她到梳妝檯前梳髮上妝。

看著銅鏡裡隱隱倒影出的婦人髮髻,顧安年淡淡笑著搖了搖頭。

年約十三四歲的黃衣丫鬟正替顧安年佩戴髮飾,見她搖頭以為是自己手重,忙嚇得顫巍巍地跪下,磕頭道:“奴婢該死,側妃娘娘恕罪!”

顧安年不悅地皺眉,青蓮見狀忙上前扶起那丫鬟。低聲道:“好了,下去吧,這裡我來伺候就行了。”

那丫鬟不敢起來,只瑟瑟發抖跪著,視線瞧瞧往床的方向掃,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看著平添幾分嬌弱可憐,嘴裡不斷喊著饒命。

顧安年在心中冷笑一聲,瞧了瞧那丫鬟的模樣,是個嬌俏可人的。也難怪多了份心思。她也不再管,任著那丫鬟磕頭,只吩咐青蓮:“繼續。”

青蓮頓時也明白過來,瞪了那丫鬟一眼,回身繼續替顧安年打扮。

那丫鬟見顧安年無動無衷。眼中既疑惑又欣喜,聲音更是大了些。喊道:“娘娘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娘娘饒命!”

這次卻是有了回應,不過不是顧安年的。

“滾!”低沉不悅的男音驀地響起,蘊含著怒氣的聲音直接讓那丫鬟僵在了地上。就是青蓮,也不禁心中生寒,手抖了抖。

顧安年瞥了眼那丫鬟。已經是面如白紙了,她難得好心地開口:“出去吧。”

“謝側妃娘娘!”那丫鬟如得了大赦般,急急忙忙磕了個頭,起身踉蹌著出去了。

顧安年示意青蓮停手。回身望向已經醒了,正坐床上的宋祁,笑吟吟道:“王爺醒了,妾身伺候您起身梳洗吧。”全然不在意那黑沉沉的臉色,和滿眼的怒火。

宋祁煩躁地撥出口氣,一手搭在曲起的膝上,點了點頭。

難得他賴一次床,想和小七來個不一樣的早晨,卻被這樣的糟心事破壞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沒有將那丫鬟砍了已經是仁慈了。

顧安年親自服侍洗漱,宋祁的心情這才好了點。只是看著顧安年已經畫好的娥眉,他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原是想他來替她畫的,今日看來是不行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道:“你來替我束髮吧。”

正在替他挑選衣飾的顧安年愣了愣,遲疑道:“妾身從未替人束髮,怕是……”即便是前世她與那人最濃情蜜意時,她也未曾替他束過發。

“無妨。”宋祁露出今日的第一個笑容,眼帶期望地望著顧安年。心中暗喜:沒有替人束髮的經驗才是對的!

顧安年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應下了。既然當事人都不在意,她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反正梳地不好難看的也不是她。

要說顧安年當真是心靈手巧,即便是第一次替人束髮,也是有模有樣的,最終在一旁的幾個丫鬟的指點下,將宋祁那一頭漂亮的青絲打理地整整齊齊,白玉冠一戴,頓時風流無限,風姿翩翩。

顧安年瞧了幾眼,對自己的手藝甚是滿意,不過她還是覺得宋祁披散著頭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