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僵,會變得淡漠疏離起來,起碼她自己是這樣打算的——說明一切,從此以後,相敬如冰,一直到離開。而宋祁之前冰冷的態度,讓她以為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作為逸親王,擁有無比崇高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宋祁有宋祁的驕傲,顧安年覺得不管他做出何等冷酷的舉動,她都不會覺得驚訝。

可偏偏眨眼之間,黑著臉一副暴怒模樣的人,現在卻孩子一般賴在她身上,她真的手足無措了,素後心底湧上的是深深的無奈。

她想她永遠不能以常理來判斷宋祁這個人。

身上的人完全沒有要起來的意思,顧安年試著動了動被壓在兩人中間的手。想要把上面的人推開。奈何不管她怎麼用力,身上的人就是紋絲不動。

顧安年從不認為自己是弱質女流,然而此刻手無縛雞之力的無力感,卻讓她赤果果體會到了女性相對男性而言的弱勢。

撥出口氣,她不再浪費力氣,嘗試和身上的人商量,“王爺,您往旁邊挪挪,我快喘不過來氣了。”宋祁高大的身形,對她而言可不就是座小山麼。

現在的宋祁明顯心情不好。不,應該是極其差,是以她也不敢再故意對他太生分,就怕他真一氣起來就不管不顧把她給辦了。

宋祁自然知道她被壓著不好受,可是他不好受。她自然也別想好受。雖是這樣想,他還是稍稍放鬆了對顧安年的壓制。悶聲悶氣道:“本王正難受呢。你還想快活?”

得到了一絲喘息的空間,顧安年大大鬆了口氣,恍惚間聽到宋祁似抱怨似指責的話,她毫無愧意地回道:“王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您不能自己不痛快。就讓所有人都陪著您不痛快。”完全沒有把惹了對方的罪魁禍首是自己這件事放在心上。

宋祁頓時被氣得哼哧哼哧直喘氣,心想要不是你我現在會這樣?身上也不使勁了,狠狠壓了下去,嘴裡惡聲惡氣道:“對。本王就是要你跟著不痛快!”

再次被泰山壓頂,顧安年不耐煩地哼哼兩聲,不得不又縮著手擋在兩人之間,一邊翻白眼一邊道:“王爺您到底幾歲了?稚齡小兒都比您講理些!”

“年歲不是問題。”宋祁蹭到她頸邊,滿足地蹭了蹭。

我還種族不是問題咧!顧安年怒了,抽出一隻手撥開肩膀上的大腦袋,順手揪了一把順滑如絲綢的髮絲。因為觸感不錯,她又多揪了兩把,這才解了點氣。

宋祁痛得嘶了一聲,忙伸手抓住她作怪的手,稍稍抬起身子望進她眼裡,叱道:“大膽!”

顧安年一直僵著身子躺著,除了推搡兩把,她不敢有半點多餘的,她不是無知少女,男人這種生物是經不起撩撥的,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

這會宋祁起了身,除了還被壓制著的手腳,她已經輕鬆很多,面對某人沒有裝模作樣的呵斥,她連眼神也懶得奉送一個,掀了掀眼皮道:“不是要談談嗎?你要這樣談?”

話說,這真的是發生了那樣不愉快的事後,一般人正常合理的相處模式?不該啊!

宋祁卻是眼珠子一溜,勾起嘴角邪邪笑道:“本王更願意去床上談。”

顧安年已經懶得鄙視他,板著臉語氣淡漠道:“既然王爺不想談,妾身要回虹鳩苑了。”

“妾身”這個稱呼又用上了,明顯是又開啟了疏離模式。宋祁只好退而求其次,在她肩膀上拱了拱,可憐兮兮要求:“那你哄哄我唄,你一聲不吭就走了,害得我喝了好多悶酒。”

“……”顧安年沉默下來,斂了斂眸子,低聲問:“那時候,你想我說什麼?”

宋祁一怔,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心臟像是被緊緊攥住一樣。

“那時,我在想你是否以為我在戲弄你……我自然是希望你開心的。”憋了半天,宋祁喪氣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