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無內力的二人萬不是禁衛的對手,該如何是好?

待得整裝待發,月讀又喚過兩名獄卒,趁其不備地將打暈,分別換上冷流雲與慕容清的衣飾,關在牢房中以假亂真,一行人才堪堪離去。

我們以公主的侍從為掩飾,避過王宮禁苑中重重巡視,萬分順遂地施施而行,幸得布衣繁複層繞,寒風難入,方能在這西北冬日的寒雪中行走。

松竹四合,分出羊腸小道,石如鵝卵,路似蛇行,草木扶疏,曲徑通幽。

萬頃冰雪之中,百花凋零,唯有冬梅忍冬傲立,一陣風過,隱約有金銀花香馥郁飄來,桂殿蘭宮上皆裝點著瑩雪皚皚,一片銀裝素裹之景。

我們一路踏雪尋梅,終於趨近守衛森嚴的宮門,急不可待之下,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隱知今日勝券在握,必能潛逃危險重重的王宮。

一道中年男子低沉有力的聲音,凌越這萬重飛雪,自身後襲耳而來——

“月讀,你這是到哪裡去啊?怎麼也不告訴父王一聲?”

他聲音不大,卻含著不容質疑的威儀。

我未斂笑容瞬間凝固在素顏上,只覺世界一片不見天日的黑暗,甚至目睹七竅玲瓏的心一片一片地破碎,最終化為飛舞的花瓣,隨風飄散。

忍冬花藤下,我們隨著月讀悻悻轉身,低低垂首氈帽下。

白衣侍從簇擁中,由明黃鑾駕上,翩然而下的是身著玄色狐絨蟒袍的國王,一月之間,他的灰色鬢間又多了幾縷銀白,在雪光照耀下,無所遁形。

他佇立冰雪之中,由一名侍衛為他撐起竹傘,抵擋風雪的侵襲。

第四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鄯善王宮(2)

月讀身披雪色姑絨斗篷,埋首驚惶,斗篷中玉指緊絞一起,腕間銀鈴在風中蕩響,金髮飄瀉在外,清脆悅耳,“父,父王,你怎麼會在這裡?”

國王自夾道中款款行來,腰間珠玉在雪光中灼然耀眼,“你還敢問!你又去天牢幹什麼?貴為金枝玉葉,經常去那種地方,成何體統!”

他的目光落向月讀身後的我,出乎意料地笑容可掬,卻彷彿遊走於忘川之畔的幽靈,“駙馬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這麼急著走幹嘛?”

我暗道不妙,但聞狂亂馬蹄聲由遠及近,彷彿一大塊白影遮天蔽日,好似暴風雨前,來勢並不如何之快,卻有一種威勢無可逃避,然後悶雷響起,簡直讓人呼吸不暢,那是上前只馬蹄,以同樣的步伐踏在雪地上的聲音。

我正在亂烘烘想著,舉目四顧,但見千餘騎自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地湧出,驚起雪滿長空,轉瞬便將我們四人圍繞得水洩不通,枕戈待旦。

雪光照著宮中寬廣的庭苑,只見平整雪地被踐踏得漏洞百出,玄黑色甲冑刀箭羅列陣前,那一張張粗獷的面容看不分明,卻帶著悍烈的煞氣。

我們凝重地相視一眼,心有靈犀一點通,出逃之計功虧一簣!

想起謀劃圓滿的計劃付之東流,我心頭一陣光火,怡然不懼地迎上國王威逼眼神,“大王什麼時候關心起我這個微不足道的駙馬來了?”

他靜待身邊的侍衛圍成圓圈,飽經風霜的面容上一片不耐,“孤王沒閒心跟你廢話,據說舒亦楓還活得逍遙自在,駙馬使命未成,就想全身而退嗎?”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們的行動躡足潛蹤,為何他能知曉,而且設下四面埋伏的圈套,以我的武功,自可全身而退,卻無法帶內功盡失的二人逃離。

兩人唇槍舌箭,針鋒相對之下,激言肅殺的對峙。

我自懷中取出一道金銀鑲邊的卷軸,胸有成竹地橫於胸前,笑容中有一種神鬼易闢的自信,“我可以給你破曉天書,只要你放他們二人走!”

這一番半真半假的胡謅,頓時讓全場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