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晏城繼續前進,夾了一塊魚肉,周躍然倒微愣一下,端起碗來,先去舀湯了。

蘇荷說了剛才那句話,就不再多說,只是努力吃飯,彷彿要用飯、菜、湯將心中才升起的勇氣再墊高些,免得半途而廢,到時候,痛苦的還是她自己。

三人默默吃飯,倒給了蘇荷更強的底氣,吃到一半,才發現那兩人下筷比較慢,於是條件反射地夾了一筷排骨放在周躍然碗裡。

周躍然飛速瞟她一眼,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看在晏城眼裡卻憋了氣,既然小荷包不給他夾,他夾給她總可以吧?

於是夾了塊魚,還特意剔了魚刺,放在蘇荷碗裡,並強調:你哪次吃魚不被卡住啊?來,這塊魚沒刺,放心吃。

蘇荷其實不愛吃魚,每次做魚,也是因為莫莫的要求,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她總被魚刺卡,六年前如此,六年後的今天仍然如此,所以即使她紅燒魚、糖醋魚、松鼠魚等做得再好,也都大部分進了莫莫的肚子,當然,現在多了一個大師兄。

拈起晏城討好過來的魚肉,伴著飯緩緩咀嚼下嚥,蘇荷突然沒了胃口,那些一直刻意放在心臟最低端,刻意不去想,也實在還沒掂量好拿出來的問題這會突然如鯁在喉,果然她還是沒有吃魚肉的命,即使沒有魚刺,也會有其他的來代替魚刺效應。

深吸一口氣,蘇荷推開了碗,先看看晏城,再直視大師兄,很溫柔地:累嗎?北京是不是很冷?

周躍然看她,眼神在眼鏡片後看不太清楚,一隻手輕輕撐住腦側,語調卻溫柔:還好,想著你就不累了。

晏城從嘴裡輕輕地切了一聲。

蘇荷彷彿沒聽見晏城的吐槽,仍然溫柔地笑:大師兄在我眼裡總是萬能的,那麼可不可以告訴我,怎麼判斷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周躍然輕輕託一下鏡架,看了看旁邊的晏城,眉頭微皺,苦笑:我從來沒騙過你。

蘇荷點頭:我也覺得,至於有些不對的,或者我不知道的,不是因為你告訴了我假話,而是因為我沒問,或者我問了,但你沒說我也沒追,換句話說,是因為我沒有去努力瞭解,的確不是你的問題,對吧?

晏城有點幸災樂禍:周扒皮的話都是有利的說,沒利的才不說呢。

蘇荷轉頭看他一眼,眼神平靜:那麼,晏城,你來告訴我,當年一個解釋都不給我,轉身就走,你是怎麼想的?

晏城一愣,原以為小荷包恨就恨了,不會再追究這些因因果果,卻不料在今天這種境況下,她居然一句就繞回了原點。。。。但,是否代表著他更加有希望?畢竟如果連問的慾望都沒有,不是更慘?

只是,這種狼狽的問題,他不想當著周躍然回答:小荷包,那些事情有很多陰差陽錯,而且我也算是被逼的。

蘇荷點點頭:那麼能不能告訴我,那些逼你的人裡面,有沒有坐在你旁邊的,想來跟你應該比我還熟悉的。。。表哥呢?

一個炸彈扔下去,蘇荷眼皮都沒抬,她不想看兩人有什麼表情,沒表情也好,震驚的表情也好,尷尬惶惑的表情也好,她一概不想看,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看到什麼樣的表情?

周躍然握筷子的手驟然收緊,凌厲的眼神透過鏡片,毫無阻礙地射向晏城,卻發現晏城的震驚比他猶甚,並已失聲問出:誰告訴你的?!

蘇荷深吸一口氣,並不回答,只是轉向周躍然:大師兄,你說過不會騙我,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案?

周躍然略作沉吟:蘇荷,有些問題說來話長,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慢慢告訴你,好嗎?

蘇荷終於抬眼看他,輕輕點頭:好,很好,如果我說,我今天不過只是問幾個問題而已,你只需要答是或者不是,行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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