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讓我從早等到晚?”夏妤佯裝薄怒,心裡卻在嘆息。若是能等到師父,就算再等一夜又何妨,只是希望落空的感覺讓人太難受。

見她似怒還悲,容剪秋又是心疼,又是自責,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丫頭,我要知道你在等我,我昨晚就來等著了,你別生氣,你一生氣,我就心慌得難受。你不知道我這段日子找你都快找瘋了,連夏衍重傷被鬼醫帶回鬼谷,我都無暇去幫襯,就是為了——”

“你說什麼?”

容剪秋正忙於解釋,夏妤卻突然拉住他的袖子,眼裡有種駭然的光芒,“你剛剛說,我師父重傷,被鬼醫帶回鬼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希望與憂慮一齊湧來,竟讓她忍不住微微發抖。

“丫頭別急,我慢慢告訴你。”容剪秋把她扶坐在涼亭裡的靠椅上,然後給她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自夏妤去楚府後,他曾幾次夜探楚府,想要探聽夏妤安危。不料楚府守衛森嚴,高手林立,有一次更是不巧地撞上了楚孤軒,兩人交手數招,他已然不敵,於是改為暗地監視。後來,他隱約瞭解到夏衍的打算,知道敵人太過強大,為了避免“全軍覆沒”,他只得在暗處隱而不發。待察覺事情不妙,他立即快馬加鞭去鬼谷搬求救兵。在此之前,由於前車之鑑,他在平安府時便向阿熙問明瞭鬼谷地址,以備不時之需。

一個是鬼醫弟子,一個是鬼醫徒孫,鬼醫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當下便和他匆忙趕來,正巧碰到奄奄一息的夏衍。當時他重傷垂死,若是晚來那麼一步,夏衍便只能見閻王了。如今他還記得鬼醫當時沉痛而憂慮的神情,連給夏衍服了三顆九轉清心丹,然後帶著夏衍連夜趕往鬼谷,鬼谷有絕佳的治療條件。

他因為擔心夏妤的安危,留下來尋找她的下落。找了兩天,一無所獲,卻在半夜裡接到一張神秘的字條。

“丫頭,別擔心,有鬼醫在,夏衍想不活都難。”見夏妤似喜還憂,一張小臉上愁雲滿布,容剪秋不由出言安慰。

夏妤卻越想越絕望,“連鬼醫都棘手的問題,又怎會那麼簡單,我只怕師父他——”

“你不相信鬼醫,也該相信你師父,他在昏迷的最後一刻都在叫著你的名字,他如此放不下你,能忍心就這麼走了?你若還不放心,我們立即啟程去鬼谷。”知道她不見到夏衍,不會安心,容剪秋索性遂了她的意。反正也找著了她的人,最重要的是,原初白不在她身邊,他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看住,就此阻斷他們的來往,也為阿熙將來回來做準備。先安了這丫頭的心,再說,夏衍也挺不容易的。當時,看夏衍傷成那個樣子,他都覺得可憐,一想到這是為了他的夏丫頭,同情中又十分感激和敬佩。

心裡巴不得立刻見到夏衍,面上卻嘆息著搖頭,夏妤緩緩開口道:“我現在暫時住在附近的廣源寺,了塵身子尚未復原,不宜長途跋涉,鬼醫是師父的師父,有他老人家在總強過我這個徒孫輩兒的,再說,阿熙和小彥也來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走的了的,還是先回寺中再說吧!”

“阿熙也來了?”容剪秋大吃一驚,眼裡滿是不可思議。那麼驕傲的人,當初說的那叫一個義正言辭,義無反顧,到底還是回來了。只是,真是回來那麼簡單?

……

兩人回到廣源寺,正和對面走來的容熙和蕭鴻彥打了個照面,蕭鴻彥一愣,立刻嚷了起來,“秋哥哥,你怎麼來了?”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夏妤多處處了,這個煞星又來了!

容剪秋一聽,臉立刻就沉了,反問道:“我怎麼就不能來?”瞧那小子一臉踩狗屎的模樣,怎麼看怎麼不舒服。轉而看向容熙,笑著迎了上去,帶著調侃和愉悅,在他身邊壓低聲音道:“當初說的那樣絕,到底還是回來了!”

回頭見夏妤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容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