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與道友說的一樣,有人故意在此養鬼且時日不短,這一條收納河別看我們眼前這一處筆直平穩,再往下游走走,應該就會是錯綜複雜。”,林一峰手指在袖中掐訣,隨後又掏出一片槐葉,遞給了李沐春。

“道友不妨用此遮住一隻眼睛,然後再仔仔細細看看那條收納河。”

李沐春接過槐葉照做,果不其然在那條收納河中央,一條極其細微的黑線逐漸浮出水面,連線上游自那下游,上看看不到頭,下望望不盡邊。

“一葉障目,好一招障眼法。”,李沐春感嘆道,隨即又問道:“那道友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

林一峰雙手籠袖,“沒錯,這背後一定是牽扯到某個勢力的,或許是某個人,又或許是某座宗門山頭。”

李沐春微微眯眼,雙手摩擦。

“如何?管還是不管?”,林一峰依舊雙手籠袖,視野望向那條水尤清冽的收納河。

青衫年輕人也開始學著那年輕道人雙手籠袖。

出門已有多久?李沐春倒是一時間有些恍惚了,掐指一算,好幾個月了,因為中途都是著急趕路遠離那伏龍城轄境,一路上並未去看那大好風光,彷彿自己離京城,離那李王府還沒多遠,實質上已經遠去幾千里路程。

你李沐春愛管閒事?

青衫年輕人隨即又搖了搖頭。

這可不是閒事。

從小爹就說過,大丈夫要有所為而有所不為。

書上都說,已身殉道不苟生,道在光明照千古。

就算你做成了這等功績,又會有誰能記住你李沐春?

最多成為百姓口口相傳的無名英雄。

青衫年輕人很快就不去多想,他從小就這樣,很容易說服自己的。

這個世道再差,也不是你可以同流合汙的理由。

只見李沐春搓了搓手掌,又捏了捏拳頭,朝著年輕道人笑道:“君子遵道而行,豈能即途而廢?”

“願人間煙火處,處處平安。”

這一瞬間,李沐春自己可能沒有察覺到,反而是一直在以內視之法觀察青衫年輕人心境的林一峰眉頭忽而緊皺,忽而又瞪大了雙眼。

那原本波瀾不驚的平靜湖面突然間激起排空巨浪,一塊白璧無瑕的透明“玉石”破開水面緩緩升起。

林一峰的那一粒靈識就這樣站在那江湖之畔上。

湖面上,有那明月大日高懸於天。

那一輪明月月光柔和至極,傾撒在湖面之上,波光粼粼,水波不興。

另一輪大日烈陽高照,驕陽所至之處湖水被那烈陽烹煮,湖面上一片霞紅。

這座心境湖面一分為二,全然是兩處不同的風景。

在這等驚人的異象之下,林一峰那一粒靈識芥子差點就要崩碎而去,只是那一塊“玉石”的出現,使得明月大日頓時暗淡無光,猶如眾星拱月,淪為陪襯的一方。

臨江之畔,璞石無光,千年磨礪,溫潤有方。

“劍心?就算如此,一名劍修的劍心怎會如此通明?”,就在林一峰心神芥子即將散去之時,他隱約間見到在那塊白玉之上,站著一位白衣男子負手而立,背對著自己,眼觀明月大日。

隨即就是兩道足以遮蓋天幕的白光“帷幕”拉起,瞬間遮掩明月大日。

“果然如此。。。”

林一峰突然間一個踉蹌,李沐春眼疾手快立馬扶持住。

只見這位年輕道人眼珠佈滿血絲,七竅流血,好似奄奄一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狼狽至極。

“道長?!”,李沐春有些措不及防。

林一峰艱難的抬起手,揮了揮,示意並無大礙,便立馬盤坐在原地,吐納凝神,很快便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