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借來要辦什麼大事的,又也許是剛剛討來欠款要給廠子裡工人發工資的。要是給我們偷了,你讓人家怎麼活?

李滿屯深以為然,掏錢包的提案就此作罷。可是錢還是要弄,不然怎麼回家?吃暫時不成問題,饅頭、粉蒸肉都還有,牛肉脯、肥腸也還沒動。張秋生說:“我們的財運在俄羅斯恐怕用盡了。現在是一點也無。”李滿屯懞懞懂懂地問:“此話怎講?”

張秋生一邊作深刻思考狀,一邊說:“你看啊,俺們現在已經山窮水盡,一共只有六毛二分錢了。是吧?可是,從申洋到這兒,我們其實是有很多次弄錢的機會的,都被我們稀裡糊塗的錯過了。”李滿屯撓了撓頭皮,也思考了一會,說:“是嗎?我怎麼沒覺得錯過了什麼發財的機會?”

張秋生四周張望了一會,找了個馬路牙子坐下。李滿屯也挨著他坐下。小麗將自己的包包放在馬路牙子上,然後坐包包上。張秋生從口袋裡掏出一中華香菸盒,數了數里面還有三支。取出一支,去了過濾嘴,再從中掰成兩半,分了一半給李滿屯。

李滿屯不滿張秋生的作為,說:“好好的一支菸,幹嘛要去掉過濾嘴,再分成兩半?”張秋生吸了一口煙,說:“窮啊!窮人要會過rì子,知道嗎?從現在起,一次只能抽半支菸。”李滿屯還是不服,說:“一支菸掰兩半,就得剩兩個菸屁股,這樣更浪費,更加不會過rì子。”

張秋生從善如流的點點頭,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的思路是對的,過rì子就得jīng打細算。當然,具體方式方法今後有待改進。”

李滿屯懶得跟他裝逼,追問道:“你說,俺們財運咋就用盡了?”財運沒了,這還了得?李滿屯對這個問題很糾結,一定得問問清楚。所以又緊接著問了一句:“你說從申洋到這兒我們有多次發財的機會,我到現在都沒想出來,你說說是咋回事?”

張秋生將剩得快燒到嘴唇的菸屁股又連吸幾口,才將它扔了。然後才長嘆一口氣說:“我沒說有發財的機會,只是有幾次弄錢的機會錯過了。連弄小錢的機會都沒抓住,又談何發財?你想啊,在那個piáo-客家。老牛說身上沒現金。那是說沒有大錢,難道小錢也沒有?這絕對不會,是吧?我們應當找他先要差旅費,誤餐補助。多了不想,三五百元他要給的吧?有了這三五百元,我們也不至於沒錢吃飯,沒錢買船票回家吧?”

李滿屯一拍大腿,大為惋惜失去這次機會。張秋生又說:“我們上岸時,在那兩個傢伙身上搜搜,至少千把兩千元能搜到吧?”李滿屯又拍大腿,大搖其頭哀聲嘆氣。

張秋生再說:“在那個飯店,我們只知道找吃的找喝的。你還去了他們房間,也只知道找茶葉。開那麼大一個飯店,難道千把元的備用金都沒有?”

李滿屯這次沒拍大腿,而是抽了自己一耳光,說:“有,是有。我看到了一疊現金。只是想著,俺們正人君子非禮勿取。”

張秋生說:“所以嘛,上天給了我們幾次機會,都被我們拒絕了。他老人家一怒之下,斷了我們財運。到了遇上小三義時,只給我們十二元五毛六,勉強夠我們打的。”

說著又在身上掏。掏出一張十元面額的美鈔,說:“也不能說只有六毛二,這兒還有十美元。不過這錢不能花,要留著做種。把錢種花了,以後也只能窮死。”

小麗有點跟不上這兩人的思維,默默無語的坐在一旁。剛才饅頭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