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臨時駐地。

她來到可以俯瞰雷場的高山上,準備在這裡畫一幅雷場分佈圖,等林峰來了,和他談完心,讓他帶回去研究一下。

夜色漸濃,顧月姝在月光的映照下,慢慢將眼前的雷場分佈一比一復刻到了畫紙上。

山風呼嘯,山魈悲鳴,這片曾經飽受戰爭摧殘的土地,留下了一道道難言的傷痕,至今未曾癒合過。

戰爭,對一個國家的傷害,是持續性的,即使是戰爭結束後的許多年,這種傷害依舊在繼續。

顧月姝在這裡待的越久,就越明白自己這輩子作為一名工兵的責任,那就是用自己的全部心血,去撫平這種傷害,讓傷痕有痊癒的機會。

這萬里山河,都該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你可真悠閒。”有車聲傳來的時候,顧月姝就知道嚴肅已經完成了任務,把林峰帶來了。

但她沒想到,他走到自己身邊時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還真是出乎意料。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在這兒呢。”顧月姝將相機遞給他,“會用吧?”

林峰接過相機,擺愣了一會兒,放在眼前拍了幾張,然後不滿意的看著顧月姝,“我還是喜歡你畫的,不喜歡這東西照的。”

“還差幾筆就畫完了,一會兒給你帶走。”畫本就是給他準備的,反而是他手裡現在拿著的相機,是她準備畫完畫之後自己玩兒的。

“讓人把我弄來,應該不止是想給我一幅畫吧?”林峰這個問題,變相的回答了顧月姝之前問的那個怎麼不問她為什麼在這兒的問題。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顧月姝深吸一口氣,“我希望你能下山。”

“你知道這不可能,我邁不過去自己心裡那道坎兒。”林峰望著不遠處的雷場,眼中閃過痛苦。

“你聽嚴肅說過了吧,閃電雷,你的雷。”顧月姝決定換一種方式勸他,“但那些閃電雷,現在已經不算是你的雷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有人動過雷場,改裝過雷。”林峰即使在山上,也不是訊息閉塞的,而且眼前的雷場在夜色中正不斷的給他傳遞各種各樣的資訊。

“這個雷陣有章法有講究,動過雷場這個人,不管是排雷還是佈雷的技術,都遠在我們之上。”

“所以我想讓你下山來幫我,最起碼,兩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顧月姝期待著看著林峰,希望改造過他地雷的人能夠激起他哪怕一點點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