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爺不好公然跟他們對抗,畢竟賈府店鋪裡有一半的人是賈氏族人,本就對他這個續絃再娶的入贅女婿沒多少好感,要是真鬧起來,他定然討不到好,只得虛與尾蛇,找藉口拖延。

被逼得緊了,他便叫來賈榮華,關上門後,追問道:“榮華,那個吉祥到底是不是真的對你有意?”

“我可以確定她對兒子有心,只是苦於沒機會再遇,若是再接觸一陣子,兒子定能讓她悔婚嫁與兒子。”賈榮華對於自己的相貌和才學有種盲目的自信,拍著胸口保證道。

賈老爺也覺得這個二兒子很優秀,於是便信了,點頭道:“那便好,爹會想辦法幫你多爭取些時間,你儘快讓她迷戀上你,只要甄府主動提出將婚約物件改為你,諒那些老不死的也挑不出刺來。”

說到那些油鹽不進的家族長老,他

便恨得牙癢癢的。當年為了錢,他不得不與青梅竹馬的賈榮華他娘分開,入贅賈府改姓為賈,這是他心裡最大的痛。

好不容易得到眾人的信任,又把岳父和結髮妻子這兩個礙事的弄死,拿到了家主之位,卻因為續絃再娶導致那些個長老不滿,硬是動用家族之力分了他一半的權去。

這也是他不得不留著賈富貴一條命的原因,因為長老們說了,若是作為嫡子和繼承人的賈富貴有個三長兩短,便會將他們手裡那一半權利交給家族旁系的優秀子弟,賈老爺和賈榮華只能分得一半的權利。

這讓他如何接受得了?他臥薪嚐膽辛苦打拼那麼多年,怎能眼睜睜看著一半的權利落於他人之手?

都說虎毒不食子,但對於他來說,賈富貴不是兒子,而是他畢生最大恥辱的見證,每次見到賈富貴與亡妻相似的面孔,都似乎是那個女人在嘲笑他,嘲笑他是個靠女人上位的,嘲笑他是個連自己姓氏都丟棄的入贅女婿。

所以他雖然留著賈富貴的命,卻無法對他和顏悅色,好在現任的賈夫人聰明,知道裝好人扮慈母,硬生生的將一個天資聰穎的孩子培養成一個敗家子,斷了他做繼承人的路。

按照長老要求,會在賈榮華弱冠之年,也就是明年年初對他進行家主考核,這樣一個一事無成只懂得吃喝玩樂的敗家子,如何能透過嚴苛的考核?

這些年他一直悄悄在賈氏族人裡發展自己的勢力,總算有些成果,到時候再想辦法弄死那幾個老不死的,賈富貴自己沒有本事透過家主考核,那幾個討厭的老不死也不在了,誰還能擋了他的路?

等到他掌控了整個家族,第一件事就是改為原姓吳姓,讓賈府見鬼去吧!以後梧城再也沒有什麼賈府,有的只有吳府!

想到這裡,賈老爺似乎已經看到了府邸大門上鮮明的“吳府”牌匾,不覺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賈榮華不知他爹就這一會兒功夫,已經腦補了一大堆東西,只當他是想到了日後吞併甄府的事,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對沒安好心的父子,就在緊閉的書房裡得意的大笑,只是一切真會如他們所願嗎?

此時,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正行駛在從京城去往梧城的官道上。

馬車內,一名身著黑色錦袍的男子正閉目側臥在軟墊上,一個戴著面紗,只露出一雙漂亮杏眼的年輕女子,則跪坐在男子下方,輕巧的替男子錘著腿。

男子垂在軟墊上的右手手指,一下一下敲著,節奏剛好與女子捶腿的節奏同步,分明是沒有睡著,只是閉目養神而已。

須臾,男子睜開眼睛,那是一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猶如一灘濃墨,又有如一個無底的漩渦,當你盯著他眼睛看,似乎整個人都會被吸進去。

男子面如刀削,五官出眾,宛如精雕細刻,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喜言笑之人。

如果說愛著紅衣的賈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