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微微打了個呵欠,放在腹上的手指也不自覺的輕輕敲起了大腿,他然後下巴微抬、對沃爾夫露出了只有嘲弄的貴族式假笑,帶著他也難以說清的怒意和不屑:

「不過為了麻瓜而背叛自己的親人?孩子,你就不擔心被發現後的下場,還是你自信格林德沃那老傢伙會顧念著你是他接班人而放過你?」

「你以為你懂什麼?」

沃爾夫衝口而出,帶著洶湧的怒氣,但隨後他又彷佛想起什麼的摸了摸耳釘,他沉默了兩三秒,但腰挺得更直了:

「我愛我的伯父,但我更愛我所生長的這片土地,伯父因為他的沒有思考詳細而做了錯誤的決定,我跟希特勒先生當然要在還可以來得及的時候彌補!」

「呵……」

輕輕冷冷的將嘲諷的笑容擴得更大,Voldemort用低柔的聲音嗤之以鼻:「背叛就是背叛,為什麼要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為自己開脫?為了利益背叛,還有為了理想背叛,不都是背叛嗎?」

「住口……!」沃爾夫將魔杖指著Voldemort,憤怒的眼升騰如火焰,「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以為?」Voldemort依舊安坐在沙發上,沒有改變的姿勢透著玩味,他以更加惡意的口氣緩緩的繼續刺激著憤怒的男孩,「我只看到了你的背叛,還有你或許十分想讓交易失敗?」

「……」沃爾夫憤憤的把魔杖摔在地上,銀色的飛鷹在地上滾了滾,撞擊到柔軟的地毯時卻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瞪視著Voldemort的他喘了幾口,說話的口氣除了激動外似乎還存在著被曲解的委屈:「Lord Voldemort教授,你果然很擅長把人激怒,我開始理解伯父了。」

Voldemort挑了挑眉,沒有介面,而沃爾夫也沒有期待Voldemort回答的打算,他只是以著悲哀但是又堅定、宛如真理殉難者的口氣道:「如果你能來看看被英軍轟炸過的柏林,你就會知道為什麼了,梅林啊……那裡簡直就是個地獄。」

「有機會的話我會的。」Voldemort眯眼對沃爾夫晃晃酒杯,翹起的小指也畫著弧線的朝外拐了拐,這在巫師上層的禮儀裡是結束話題送客的意思,於是沃爾夫也起身告辭。

燈火因著一人的離開而慢慢轉暗,留下Voldemort一個人孤單的坐在沙發上,他的黑眼在微弱的燈火中益發顯得深邃,然後Voldemort將自己帶來的紅酒喝乾,注視著瓶底留下的一絲殘餘,嘴角也勾起了不屑的冷笑:

那個德國小子倒題省了他兩件事呢──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關係的親密只是因為利益上的妥協……格林德沃……呵……

想起格林德沃說起希特勒時的輕視和自信,想起那個男孩帶來的交易還有銀鷹魔杖,Voldemort握緊了酒杯,對自己身邊的人是永遠不能掉以輕心的,即使對方是……

Voldemort的腦中不知道為什麼浮現了湯姆的笑臉,燦爛,溫暖,渴慕而且期待易滿足,目光不知不覺便柔和了。

隨著思考,Voldemort想起那雙漆黑的眸子在自己對他無視後的怔楞和錯愕,還有之後注視著他背影離開的眼神,眉頭慢慢的皺緊了,然後他在惱怒之餘捏碎了手裡的玻璃杯。

暗紅色的液體沿著破口淌下,染紅了Voldemort雪白的手套,溫熱是第一種感覺,但沒兩秒卻又飛速開始變冷。

──沒那麼簡單。

他自己在十三、四歲時也不是這樣的,那麼,他是不是對湯姆太過放心了?

雖然酒杯碎了,但Voldemort的手還是不知不覺的緩緩收緊,玻璃碎片全數紮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