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紅了。

“鳳梧,你耳朵怎麼流血了。”他半攬著我的身子,湊近我的耳朵瞧。

“啊……”原來不是看出我的企圖啊,我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含糊道:“哦,可能是換耳墜子時,不小心弄得。”

“別動,我給你上藥。”錦愁緊張兮兮去拿藥。

“疼嗎?”他冰冰涼涼地給我塗上了一層,又輕吹了吹。

風涼絲絲地搔著我的耳畔,我癢得直縮脖子,低聲哀求他:“別吹了,癢。”

“很癢嗎?哪裡癢?”錦愁裝著傻攬著我又吹,好看的臉距我更近了,我邪惡的小牙牙又開始霍霍得磨起來了,要命啊!

別靠過來了,別靠過來,在過來點兒,我可不敢保證不騷擾未成年人。

我心裡善良的小天使,就要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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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天万俟穆究竟收到了什麼資訊,但我感覺從那天后万俟穆對待魏周的態度越來越像打太極。

他一面下旨命大臣好生款待魏周使節,好吃好喝遊山玩水不算,甚至讓人帶他逛遍京城的娼樓楚館,還為他納了兩房小妾,一面又對使節要求早結盟約,放其歸國的要求一概不理,甚至連見也不見。

對這個策略我留心聽了各方議論,開始頗有見地的七絕王在事情變得猶如迷霧時,反而三緘其口。可我感覺他正是深刻地感到了什麼,才如此反應的。

万俟穆的拖字訣一念就是兩個多月,直到氣候變冷時節近冬時才和使節磋商兩國盟好的實務。而且一改之前閉門不見的態度,變得非常熱絡起來,還邀請了魏周使節參見了皇家的秋圍狩獵。

万俟皇族的深秋圍獵是無論男女都可以參加的,上到皇帝皇后下至各府的貴族女眷,烏泱烏泱一大幫人上山去打狼。我便是藉著這個光,多出一項每年秋遊的福利,每年過了新年我就跟小孩子似的盼著秋圍快點兒到。

樂朝秋圍的場面甚是壯觀,所有人都身著騎裝,騎跨駿馬,颯爽英姿在獵獵秋風裡,江南文人的柔弱氣質一掃而光,我想万俟穆特意邀來使出席秋圍大概也是借他的口告訴魏周帝烈山恪,江南並不是可以隨便覬覦,蹂躪的。

但樂朝畢竟是禮樂傳國,即使是狩獵殺生這種事,開始之前也要有個雅緻的開頭。狩獵開始前,眾人包括皇帝在內先是立於馬下,聽司掌禮儀的官員向天地萬物獻上一篇滿是之乎者也的禱文,然後在由皇帝誓師,最後大家才能出發。

每次聽長而饒舌的禱文我都會犯困,幸好錦愁總是在旁邊不時抻抻我的衣角,不然我一定會抱著馬肚子呼呼大睡,貽笑大方了。

禱文結束,皇帝站到了臨時搭起的木抬上動員誓師,也沒什麼看透,我依舊低著頭瞧著自己漂亮的新騎裝,正兀自出神就聽見了錦愁和旁邊的七絕王同時的吸氣聲。

我抬頭看看馬上的錦愁,他臉上略帶驚訝地看著前方的皇帝,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吃驚不小。

已經兩鬢斑白的老皇帝万俟穆手中正緊握著茹貴妃寢殿裡那張雕漆彩繪嵌寶弓,錦愁壓下驚訝看了眼旁邊的七絕王,兄弟倆互換了個眼色。

若換平時我還真猜不透他們的心思,但今日我很篤定,那眼神的意思就是這弓已經久未現世,這次父皇究竟意欲何為?

是啊,万俟穆究竟想幹什麼,那弓他已經撐不開了,也絕不會是白白帶了找什麼青春感覺的,難道他要魏周使節面前一弓不開嗎?

我也滿肚子疑惑時皇帝的話講完了,一個長隨的侍衛將一匹白馬牽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才上馬坐穩,木臺後方就騷亂起來,眾人都分神去看,只見那騷亂一路向著皇帝的方向過去。

眨眼間一匹黑色的馬衝到了皇帝馬前,黑馬才到馬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