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對於範閒投予了更多不信任的目光,因為他們擔心這樣一位權臣會傷害到慶國朝廷的根基與民眾的利益。

比如如今已經入了門下中書,開始在內閣行走的胡大學士,他與範閒沒有交往,對於範閒地瞭解也只限於官場與民間的傳聞,雖然經由舒大學士的介紹。他對於範閒的才華學識為人大為欣賞,但他……依然有些相信奏章上面所言。

胡大學士長年在各郡任地方官。深知京官難纏之理,很害怕範閒仗著自己的家勢身世,一出京便無人制衡,在江南一帶胡作非為。

他決定為江南的官員們說說話,一方面是免得地方上受害太深,二來也是害怕自己內心有些欣賞的小范大人會往歪路滑去。

只見胡大學士長身出列。平靜說道:“陛下,此事應徹查下去。”

皇帝揉了揉太陽|穴,問道:“徹查?此事範閒早已寫過條陳報於朕知曉,監察院也有院報,門下中書那裡應該有一份存檔,大學士你應該清楚。此次內庫鬧事,乃是範閒清查陳年積弊,為工人們討公道引發的事情。”

胡大學士清聲說道:“陛下,這只是小范大人一面之辭,既然有如此多地官員上奏參他。總要派人去江南問問,若奏章所言為真。自然要嚴加徹查,好生彌補,方能不傷了內庫數萬工人之心。若奏章所言為非,則應該嚴加訓斥江南路官員,好生寬慰小范大人,還小范大人一個公道。”

皇帝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心想這位大學士說來說去,也是堅持要再派人去江南,只是京都江南隔的這麼遠,就算從京裡派了人去,難道範閒還會怕他不成?不過之所以今年會調一直流放在外地胡大學士回京,慶國皇帝要用的就是胡大學士的倔耿與清持。

就像很多年前用林若甫與陳萍萍打擂臺一樣,慶國皇帝準備以後讓這位胡大學士與範閒打擂臺,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出言反對駁大學士面子,微笑說道:“大學士此言有理,擬個人選去江南看看,什麼事情,總是要親眼看看,才知道的。”

胡大學士要的就只是這個看似公平的處理意見,目地既然達成,也就退了回去。

這時候,舒蕪舒大學士忍不住擔憂說道:“誰是誰非,總是能查清楚的,臣只是擔心,內庫經歷了這番風波後,今年的入項會不會有問題。小范大人畢竟是第一年執掌內庫,還請陛下多多提點他一下。”

這是很溫和的意見,但也代表了很多朝臣的擔憂,都很擔心範閒太過犯嫌心狠,讓整座內庫的出產都出大問題。但舒蕪溫和,並不代表別地人溫和,反而有幾位大臣藉著舒大學士的話為開頭,開始出列表示自己深深的擔憂與對朝廷的忠誠,言道小范大人畢竟年輕,內庫事幹重大,如果今年之內內庫較諸往年有太大的滑坡,朝廷是不是應該思考另擇人選,如何如何?

這是明目張膽地不信任範閒,意思也很明顯,如果你範閒不能將內庫地贏利水平提起來,甚至比往年都不如,那你還有什麼資格執掌內庫?

正因為明目張膽,字字句句似乎都是在為朝廷考慮,所以朝臣們雖然心知肚明,這幾位大臣是想把那尊神從內庫搬走,卻也不方便反駁什麼。

皇帝微微一笑說道:“內庫今年是個什麼成色,還要明年才知道,眾卿家未免也太心急了些,範閒究竟會不會有負朕望,總要過些時候才知道。”

皇帝似乎忽然之間想到一椿事情。說道:“不過內庫招標前些日子已經結束了,標書應該已經押回了京都,眾卿家要看範閒地能力,看看這次開標地結果,應該便能知曉一二。”

慶國國境寬大,江南京都相隔甚遠,蘇州三月二十二日開標,訊息卻是將將傳回京都。本來如果走秘密郵路和院報,應該會快幾天,但範閒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標書保密的問題,一直沒有預先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