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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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霽後的京都,人們還沒有從先前的震驚中擺脫出來,毫無疑問,今天京都府外的事情,又會成為京中飯桌旁的談資。而在知情權貴們的眼中,二皇子與範閒的爭鬥,勝利的天平已經在向後者嚴重的傾斜——如果陛下沒有什麼意見,宮中依然保持沉默的話。

偽裝成路人的下屬們緊緊護衛著範閒,往府裡走去,其中一人瞧見了範閒微微顫抖的右手,以為提司大人是在先前的打鬥中受了傷。

範閒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只是有些興奮而已……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享受過這種過程了。”

這是句實話,先前與謝必安一番廝殺,確實讓範閒的心神有些亢奮,他似乎天生喜歡這種狙殺的工作,甚至有時候會想著,或許言冰雲更適合做監察院的主人,而自己去為小言打工才比較合適。

不過右手的顫抖,也不僅僅是因為興奮,範閒輕輕揉著自己的手腕,本來一片陽光的心情上,驟然多出了一絲陰霾。

第五卷京華江南第四十六章小恙無妨觀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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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裡,監察院在範提司的英明指尋下,在小言公子的具體指揮下,將自己武裝到牙齒,毫不客氣地撕咬著二皇子一派從官員到經濟方面的利益,強悍地佔據了極有利的態勢,以抱月樓之事為引,以京都府外刺殺之事為根,轉戰朝廷上下,大索商行內外,深挖對方靈魂最深處,陰謀詭計一閃念,步步逼進。

首先是,毫不出人意料的,八家將之一的謝必安在京都府大牢中暴斃,這自然給了監察院極好的藉口,院裡以聯席會的形式,向宮中遞了三封奏章,京都府尹田靖牧終於被停職檢視。

二皇子為了自保而使出的蠢招,讓院裡一環扣一環,直接除掉了二皇子在京中最大的倚仗。而另一方面,言冰雲開始動用別的手段,成功地控制了信陽往京都支援的幾個截點,逼的崔家惶惶不可終日不知道損失了多少銀錢,只好被迫著調動江南本家的資金,以求強行打通北方因為沈重之死而斷開的路線,二皇子方面的銀錢入帳開始縮水。

典論方面對於二皇子一派也極為不利,雖然王府之中也有謀略高手,但怎奈何卻始終不及監察院的行動力與專業性,和八處的宣傳人員比起來,那些王府派去茶樓酒肆的夥計們,實在是沒有什麼蠱惑人心的力量,雖然監察院下手極狠厲,但京都百姓依然隱隱站在範府一邊,總覺得那個失蹤的范家二少爺,是為二皇子當了替罪祟,這才惹得小范大人下狠手反擊。

至於弘成……這個可憐的靖王世子。名聲更是臭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程度,誰叫他和袁夢有染?京都人都知道,明年春天地時候,李弘成就要迎娶范家的大小姐。可你卻指使著範思轍這個區區十四歲的少年去開妓院,還讓他背上了妓女命案這盆汙水!——娘希匹的,這個世界上有這麼無恥地利用自己小舅子的姐夫嗎?

一時間無論是在官場之上,還是在別的方面,二皇子一派都被打的節節敗退,氣勢低迷,全無還手之力。他們唯一曾經嘗試進行的反擊,是長公主控制著的都察院,只是那些御史們白費了力氣,監察院所有的行動。全部依託於慶律條例而行,竟是沒有一絲被人抓著把柄的地方,至於雨夜裡暗殺了三位抱月樓命案證人。更是一椿無頭命案,就算有人猜到是監察院做的,可是哪裡有證據?

監察院對於那次暗殺事件的態度也很簡單明瞭——那三個人是被範提司家人親自送到京都府衙門地,怎麼會死在了京都府外?如果要說有問題,與二皇子交好的京都府尹田靖牧才有最大的問題!

對於目前地戰果。範閒極為滿意,反正宮中的底線在那裡,自己總不可能直接把二皇子趕出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