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爺!”任思齊上了岸後,快步走到老者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滿含淚水的叫著。

任家灣的族長名叫任繼祖,是任思齊的爺爺的兄弟,排行老四。

“你,你個孽障啊!”看到跪在面前的任思齊,族長鬍子都翹了起來,一半是激動,另一半是氣憤。

做為任家灣最有出息的人,秀才任思齊可以說是任家灣的驕傲,可是現在驕傲變成了逃犯,縣裡的衙役多次到任家灣來追捕任思齊,令大夥倍感屈辱。可是從血脈上來講,任思齊又是任家灣的一份子,這份血脈的親情是割捨不斷的。所以大夥看任思齊的目光很複雜,對任思齊的態度也很複雜。

“起來吧,先回家去吧。”到底是自己家的孩子,回來了當然不能拒之門外,而且看任思齊現在粗糙黝黑的面容,族長任繼祖也很難受,這孩子到底受了多大罪啊!

任思齊連忙上前攙扶著四爺爺,一起向村中走去。

“阿齊,他們怎麼辦呢?”任興凡指著海中的“飛魚號”問道。

“他們都是我的手下,就先讓他們在海里等著吧。”任思齊道。

“你,你,你的手下!”任興凡結巴了,這秀才兄弟不是逃犯嗎,怎麼一個多月的功夫就有了這麼大一條船?

族長任繼祖側身看了任思齊一眼,忍著心中的疑問並沒有說話。

村裡的房屋錯落的分佈在河谷的左側,有一條彎曲的石板路連線碼頭。在村中當然也有任思齊的老房子,不過因為長期不住人已經沒法入住。

攙著族長爺爺來到了他家,這是一個獨家小院,石頭壘成的房屋,青瓦屋頂,院中種著幾壟青菜,幾隻母雞在籬笆根處尋食。

來到屋裡,攙扶著族長任繼祖在正中坐定後,任思齊又跪倒在地,重新行禮。

這次任繼祖並沒有讓任思齊起身,而是讓他跪在那裡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四爺爺,我肯定沒有殺人,你也知道我讀的是聖賢書,自幼受聖人教誨,怎麼可能做出殺人之事?我是被陷害的。”

任思齊便把自己受人陷害被判定殺人入獄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怎麼從獄中逃出跟著茅十八上了海船,然後到呂宋貿易,解釋呂宋漢人曹長江等人,怎麼在回程時遇到荷蘭人的攻擊,打敗荷蘭人後曹長江等人擁戴他做了“飛魚號”的舶主,等等,一五一十的向任繼祖說了一遍。

“起來吧!”任繼祖聽過之後長嘆一口氣,“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你要是謹言慎行安心讀書,不去那煙花柳巷廝混,別人怎麼能陷害與你?不過你這次也算遭了大罪,以後當謹慎行事,再不可如以前一樣浪蕩!”

任思齊站起身來,垂手肅立,聽著族長的教誨,連聲答應著。

“你以後有何打算?難道一直當海盜不成?”任繼祖問道。雖然說在大明沿海當海盜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可是想想任思齊以前的身份,任繼祖不願看到家族的希望淪為盜匪,那樣他這個做族長的也無顏見祖宗。

“四爺爺,既然孫兒受到了冤屈,就一定要把冤屈洗清,恢復秀才的功名,這樣才對得起我死去的父親,才能堂堂正正的抬頭做人!”任思齊語氣堅定的道。他心中還有另外一個想法沒有說出,就是讓那逼他退婚的人看看,他任思齊也能翻身,以後的前途會非常的光明!

“此言大善,不愧是我任家的男兒!”任繼祖聞言激動了起來,“洗涮冤屈,恢復功名,以後考舉人考舉人,中進士,這樣才能光宗耀祖,這樣才能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

考舉人中進士嘛,任思齊心中苦笑起來,這個他可沒想過,離大明滅亡也就不到兩年時間了,他怎麼靠舉人中進士?難道去考滿清的科舉嗎,那可不行。當然大明兩年後就會滅亡之事沒法說出口來,任思齊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