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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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變化,也都需要時間好好想想。這種疏離令人輾轉,但那並不是一種煎熬。
因為他們都知道等在前方的結局是什麼,只是名不副實而已。最壞的結果不會比現在更壞。人已經站在了谷底,往哪兒走都是向上向好。
更甚者,白日夢倘若再做得大一點,他們說不定還要感謝元泰帝獨具慧眼,天賜良緣。
傅深看見他,心裡已經鬆動了,只是面上依舊端著。蓋因四周都是耳朵,他們雖在車中,言行舉止也不能太過。他淡淡地道:“本侯往來於北疆京城之間的次數,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大人有什麼可不放心的?回去吧,你有官職在身,別耽擱太久。”
嚴宵寒道:“今日一別,再見就是明年了。望侯爺謹守婚約,不負前諾。”
在車外支著耳朵聽牆角的肖峋背後一涼,心說這嚴大人別是個二愣子,明知道侯爺心裡對賜婚不痛快,怎麼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在車裡,嚴宵寒忽然拉過傅深,摟進懷裡重重地抱了一下,低頭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出門在外,務必小心謹慎。北地寒冷,你自己好好保重身體,別讓我擔心。”
傅深難得柔和地“嗯”了一聲,半開玩笑地在他後心口按了按:“心與君同。”
懷抱暖熱,耳鬢廝磨,兩人的心跳漸趨一致。傅深與他側臉輕輕相貼,極盡溫存,像是這輩子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相擁良久,他終於推開了嚴宵寒,隨手替他理順壓皺的衣領,示意他下車,同時口氣十分狂妄囂張地送客:“嚴大人儘管安心。來年花朝,本侯親自登門迎娶大人,十里紅妝,必不負君!”
嚴宵寒:“……”
所有人:“……”
肖峋暗暗摸上腰間佩刀,預備著萬一打起來第一時間衝上去拉偏架,千萬不能讓侯爺因為嘴欠被打死。
兩天之後,馬車行入燕州地界。
周圍風物越來越熟悉,除了樹木凋零,積雪遍地,一切與他們秋日離開時無異。傅深生在京城,卻在北境長大,燕州猶如他的第二個故鄉,熟悉景緻令他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甚至有興致透過車上的小窗偶爾看看外面的行人過客。
他們走的是商道,一路上經過了大大小小的城鎮村落。至晚時一行人落腳蓮祁鎮,傅深途經小巷時聞見一陣甘冽的酒香,勾得他蠢蠢欲動,遂命肖峋掉頭,準備進去一探究竟。
肖峋苦著臉死命阻攔:“我的爺,您不能喝酒,咱可馬上就要回去見杜軍醫了!”
傅深滿不在乎:“放心,一晚上早消化完了,他看不出來。”
肖峋:“嚴、嚴大人也不讓您喝!”
傅深躍躍欲試的笑容一僵。
他恨鐵不成鋼地指著肖峋:“你胳膊肘往哪邊拐?裡外不分!北燕是本侯的地盤,他嚴宵寒手伸得再長,能管到這兒來嗎,啊?一個個都把嘴閉嚴實了,此事若洩露半個字,我拿你們是問!”
肖峋忍不住頂嘴道:“飛龍衛耳目通靈,保不齊他就知道了呢?”
傅深的氣焰瞬間矮了半截。
“重山,你還年輕,不懂人心險惡,”傅深語重心長地道,“本侯與嚴宵寒之間,不僅僅是我們二人要爭個高低勝負,更是北燕軍與飛龍衛的較量。我要是在京城以外的地方還被他轄制,那就是沒過門、先懼內了!說出去,北燕軍的弟兄們以後在飛龍衛面前還怎麼抬頭做人?”
肖峋聽得一愣一愣,細想覺得確實是這麼個道理,訥訥道:“侯爺英明。”
頂天立地“不懼內”的靖寧侯忽悠完這個傻孩子,心安理得地搖著輪椅往小巷子去了。
酒肆在深巷中,面積不大,只擺得下四張桌椅板凳、一座櫃檯。當壚賣酒的是位老闆娘,正埋頭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