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只叫她們演些新本子。

哪怕是才子佳人之類爛俗的也湊合能看下去了,而且和這群作陪的婦人們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一堆話題來聊天。

人的適應力果然是越來越強。

許薇姝看看戲到挺高興,她也邀了自家那個便宜嬸嬸來消磨時間,只是施懷土忽然得了病,大約是受了驚嚇,夫人不放心,也沒心思出去交際。

他這一病,許薇姝的心裡就不知不覺有些不安。

昨日據說是逃去京城避難的馮侍郎的屍體,在京郊被找到。

居然是讓人用斧頭給砍死的。

兇手也被抓了,是個樵夫,說是為了搶劫,問題是,馮侍郎沒跟著護衛走,一個人走,還讓人給宰了,未免太過巧合。

許薇姝搖了搖頭,把腦子裡凌亂的思緒撇開,一邊看劇,一邊聽旁邊的夫人說些閒話。

她的交際多了,訊息也就越發靈通。

前陣子還在這群夫人嘴裡聽到個傳言——安郡王在大街上看上了一商戶的娘子,想強搶回去,商戶哭求,還被打了一頓,好些人都議論紛紛。

像這事兒,真正懂的人自然不會相信。

那小娘子得長成什麼樣,才能讓安郡王搶?別的就不說了,宮裡那些主子們缺什麼也不會缺女人,應該說,他們見識過的最多的,就是變著花樣乞寵的美人。

許薇姝自己也替這位收了兩個,都帶著一身的江南水韻風情,反正她在大街上再怎麼找,也不會找出比這倆更秀麗的女孩兒,哪怕差不多秀麗的也沒有。

這樣的,人家連看也沒看一眼,何況是別人的妻子?

只是,老百姓們就愛聽這些花邊訊息,尤其是主角還是郡王,如果換成皇帝,估計就傳的更熱鬧。

許薇姝聽了一耳朵不當回事。

只是多多少少猜到,江南這一攤子事兒,方容恐怕還處理的挺積極。

說不得進展不慢。

方容自己也不在乎,不過是那些人想找點兒事兒給他添堵,好讓他給他們留出一絲喘息之機而已。

中午的時候,眯了一會兒,下午起來無事,許薇姝就讓驛站備好車馬,打算出去逛逛。

驛站把養得最好的,輕易不肯給別人用的馬和馬車,都準備妥當,許薇姝出門上了車,就發現車上的佈置,包括矮几,坐墊,靠背,都符合她的喜好。

看來丫頭們個個都十分上心。

出了門,慢慢悠悠地走,許薇姝隔著窗子看到好些衙役在街上巡視,瞧著到比前些日子多出好幾倍。

“那大盜還沒抓住,如今明州城的富戶們都戰戰兢兢的,生怕那位殺人劫財,都添了家丁巡邏,官府這邊壓力特別大,聽說知州大人還特意走訪了幾戶鄉紳,叮囑大家小心。”

丫鬟低聲道。

前面忽然來了一隊車隊,因為這邊車上掛的是安郡王的牌子,對面的人一見,連忙就避了避,讓這邊的馬車先過。

許薇姝掃了一眼,居然是毛家,登時蹙眉——毛家的人此時來明州?

她心裡嘀咕,對面的馬車上,菁娘也盯著她的車廂出神,毛向看了一眼,就給妹妹拿了一杯蘋果汁:“解解渴……沒辦法,按照規矩,咱們是得給人家讓路。”

菁娘愣了愣,半晌沒說話。

其實,她在京城也偶爾出門,不是頭一次遇見要給別人讓路的情形。

在比較重要的場合,每次她去參加,哪怕好些人奉承,可隨便一個窮酸官員的女兒,就敢在背後嘲諷,說她時常救濟旁人,就是為了顯擺自己有錢。

菁娘低下頭,臉色有點兒抑鬱,她不在意的,她家就是有錢,她也願意花錢買別人的誇讚和感恩,人都有自己的優勢,她又為什麼不能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