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瀛京又開始下雨了。

跟昨日一般大,噼裡啪拉,吵得方幼眠無法安寢。

往日喻凜都在身側,他的身形高大無比,睡在外側跟座“熱乎乎”的小山。

今日突然沒有了人,自在歸自在,詭異的,方幼眠覺得有些許不習慣。

她聽著外面無比吵鬧的雨聲。

下得這樣大,好像要將整個瀛京都給淹沒。

真不知道,為什麼瀛京這樣愛下雨。漸漸地,她竟然也有些適應了。

若非方家就在蜀地,那邊地方算是小的,大多數的人方幼眠多半都認識,和離之後不太平,離開喻家之後,她是想回蜀地的。

離開蜀地多年,習慣了瀛京的雨,只怕有些適應不了蜀地的燥熱了。

不知道弟弟妹妹來了瀛京還能不能習慣。

尤其妹妹的身子太弱了,雖說找了很好的大夫,又精細養了三年,基本上算是痊癒,方幼眠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

思來想去許久,方幼眠轉了一個身,想到今日喻凜跟她說的那些話。

又想到千嶺說他去了州郡賑災,下這樣大的雨,夜裡趕路,不大好處理罷?

不過,喻凜文韜武略,英明神武,想必也沒有他處理不來的事情,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得到朝廷的重用了,不論發生什麼大大小小事情,都交給他處置。

腦中思緒複雜萬千,方幼眠不知何時入了周公的夢境。

翌日醒過來,雨居然還在下,雖說沒有昨夜那麼大,卻也不小。

梳洗的時候,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方幼眠抬頭看過去,雯歌在她的耳邊道,“是夫人的貼身丫鬟,八成又是來找姑娘過去用膳。”

外院的人再一次把崔氏的人給打發了。

方幼眠問了一句,“婆母只說是請我過去用早膳,可有說為著什麼事?”

已經去問了詳情的雯歌搖頭,“沒有,就說是請姑娘您過去用早膳,說體己話。”

“婆母的身子好些了麼?”

崔氏的頭疼病聽說又復發了,昨日管事的媳婦說,靜谷庭那邊又找了郎中,崔氏開了不少藥方,耗銀二十多兩。

方幼眠翻看了一眼單子,的確是一些昂貴的藥材,是不是治療頭疼病,她就不知道了。

她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叮囑了管事的,讓上門的郎中好生給崔氏治病,銀錢不必計較。

總歸不是花費她的銀錢,都是喻家的。

“還在吃著藥呢。”雯歌回道。

“叫跟在身邊的人仔細伺候照顧。”

“姑娘放心,這些話奴婢都會託付過去。”

方幼眠點頭,她把雯歌給打發出去之後,看著瀛京的輿圖左右對比觀察。

最後下定決心,選了一處十分不錯的宅子,記下之後,寫在信箋上,找了雯歌,以家書的名義,讓她送了出去。

因為上一次幫忙送信,並沒有出什麼錯處,雯歌這次倒是沒有說什麼,歡歡喜喜就去幫她送了。

方幼眠收起瀛京的輿圖,忍不住愉悅,幸而有呂沁宜這個朋友在外幫襯著,免去了她大部分的煩惱,否則她真真是孤立無援了,不知道還要廢多少的功夫。

午膳倒是清淨,方幼眠處理著家裡的事情,過了午後,又睡了一會。

她醒過來沒有多久,外面的雨小了,傳來請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