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漸濃,然而於嶽卻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因為他們家除了他和於楚楚的房間外就只有一間客房,萬萬想不到這樣偏僻的地方會接連著來了兩個人,這如何分配房間讓於嶽很有些躊躇——他甚至想著自己在廳屋裡湊合一晚上好了。

凌傲天見此情況,只是淡笑著說道:“無妨,我和雲兒一間房就好了。”

於嶽和於楚楚都有些錯愕——即使是師徒,也沒有睡在一間房裡的吧……這感情也實在是太好了點吧。

不過於嶽覺得大概是凌傲天不願意讓自己為難,心下過意不去,只是堅持著自己睡在廳屋,把主臥讓給凌傲天。

凌傲天沉吟了一會兒,溫和地說道:“其實雲兒身上還有傷,我也只是想在今夜為他療傷罷了;叨擾一夜,我們明晨便啟程回去,於先生就不必相讓了,一個晚上不睡對於我來說只是小事罷了。”

於嶽自然也看出來步驚雲身上帶傷,而且對於高手來說一夜不睡確實算不得什麼,於是也不再客套了,畢竟也曾算是江湖中人,無謂婆婆媽媽的。

於楚楚聽說步驚雲身上有傷,倒很是擔心地關心了一番,不過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盈盈地回望步驚雲一眼,也就轉身回自己房間了。

這間客房也有夠簡陋的,就一張一米餘寬的木板床和一桌一凳,按照於嶽所想,待得療傷之後,大概凌傲天也就只能坐在凳子上湊合一夜了。

不過事實顯然不是如此。

兩人走進房中關上門,凌傲天拉著步驚雲的手走到床邊讓他坐下,就很是細緻地檢查了一番。

內傷不輕卻也並不很重,凌傲天總算是鬆了口氣——對於帝釋天的估計從來只能往高不能往低,凌傲天一直擔心以步驚雲現在的功力莫要給帝釋天傷及根本了才好,幸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掌風,於是凌傲天也很快放下了擔憂。

凌傲天緊挨著步驚雲坐下,一手撫著他的背,一手扣著脈門,就用柔和的真氣先把受傷之處先過了一遍。

待得收功之後,凌傲天靠著步驚雲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輕地問道:“雲兒現在感覺如何?”

步驚雲微微低頭,輕聲地答道:“已然無礙。”

凌傲天微微笑了笑,接著說道:“夜已深了,睡吧。”說著彎腰脫下兩人的靴子,攬著步驚雲的腰就翻到了床上。

這床小的很,兩人擠在一處,溫溫暖暖的,步驚雲的心跳忽然就快了幾分。

映著窗欞上灑下來的月光,凌傲天靜靜地看著步驚雲刀削般完美的側臉,霎時間就有了一種砰然心動的感覺。

於是凌傲天就湊上去親了一下,步驚雲轉過頭來眼神透亮地看著他;再然後,凌傲天就順從自己的心意直接吻上了那微涼的柔軟的唇,細細地用舌尖描摹著唇線,然後一點點地探索深入。

感覺到步驚雲的呼吸節奏開始變快了少許,凌傲天停了下來,撐起頭來看著他,然後忽然就伸出手去覆上了他的眼——凌傲天有點兒微微失神地覺得,那雙純粹而幽深的眸子似乎有種懾人心神的魔力。

步驚雲微微掙動了一下,臉上略有點兒不自在的感覺——不說這客房的條件,就是微微有點兒聲響,那於氏父女恐怕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步驚雲倒是不在乎什麼,可總歸是在乎師父的名聲;於是甚至在想,是不是明天一大早直接殺人滅口算了。

凌傲天從步驚雲神色中的一點兒變化中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輕地笑了一聲,在他眉心處印下淺淺的一個吻,然後湊在步驚雲的耳旁輕聲地說道:“想什麼呢——你傷得也不算輕,早些睡吧。”說著就緊抱著步驚雲沉沉地睡了。

步驚雲聽著師父的心跳聲,感受著耳邊溫溫的氣息,心底忽然就生出了一種寧靜的幸福感,於是一直在漂泊的心就這樣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