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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在此。」
房門開啟,王安石當先出來,苦笑道:「家裡疼惜孩子,倒是讓安北笑話了。」
沈安說道:「都是一樣的。」
他並無長輩,一言一行隨心所欲,所取得的成就在王安石看來是極其難得的。
老吳氏走了出來,先看看沈安,再看看他的身後。
此刻天色未亮,十餘名鄉兵披著黑甲站在沈安的身後,幸而面甲沒有拉下來,否則在這個時辰能嚇死人。
老吳氏倒退一步,只覺得身上發寒,急忙說道:「果然是好兵。如此老身便拜託了。」
她福身,沈安趕緊避開,說道:「某和元澤情同兄弟,您多禮了。」
老吳氏說了幾句感謝的話,突然抱著王雱就哭。
「雱哥切記要小心……」
人老了就和小孩一般,這種事兒沈安知道,見王安石尷尬,就說道:「真情流露罷了。」
王雱也有些難過,低聲叮囑祖母在家好生休養,自己過幾個月就回來云云。
最後兩人上馬,在王安石一家子的目送下出了巷子。
巷子口站著一個女子,沈安不用看就越了過去。
女子是左珍,她衝著沈安福身,「還請沈縣公多多照看。」
沈安是名將,王雱是菜鳥,左珍拜託的理所當然,可王雱卻覺得她看低了自己,下馬後就說道:「某練了許久。」
「嗯。」左珍低聲道:「你要學聰明些,還有,這裡還疼嗎?」
她摸摸王雱的眼睛,王雱尷尬的道:「早就不疼了,只是烏青一團。」
「我卻是太不小心了。」
左珍準備道歉,王雱卻覺得她不是故意的,就想去握住她的手。
左珍想到沈安就在邊上,不禁大羞,就掙紮了一下。
她是經年做事的,裡外都是一個人,重活累活也是自己,力氣比王雱大多了。
於是她奮力一掙扎,就掙脫了,可卻用力過猛,手在王雱的鼻子上重重的擦過。
「流血了!」
「快,我有手絹。」
「我不是有意的。」
「嗯嗯,某知道。」
「你低著頭,我幫你拍拍脖頸。」
「嗷!輕點!」
於是再次出發時,王雱的右邊鼻孔裡就塞了一團手絹,看著分外的古怪。
他們在城外匯集了騎兵和邙山軍大部,隨即消失在北方。
……
開春了,但越往北方走,卻越難看到綠色。
等看到大名府時,沈安就遇到了一隊人馬。
「那是誰?」
沈安覺得當先那人很眼熟。
等那人衝過來時,沈安問道:「你是誰?」
來人拉掉遮臉的布,熱淚盈眶的道:「沈縣公,某唐仁啊!」
「唐仁?」
沈安看著這張飽經風霜的臉,覺得不應該啊!
「這是怎麼了?」
沈安猛地想起了廢除歲幣的事兒,不禁拍了一下腦門,「你在遼國逃出來了?」
廢除歲幣的訊息傳到中京城後,耶律洪基必然會惱羞成怒,唐仁若是還留在那裡,弄不好就會成為階下囚。
「看到你逃出來,某心中真是歡喜啊!」
沈安覺得自己竟然沒想到出使遼國的唐仁,真的很是內疚。
「是啊!」唐仁激動的道:「某從中京出來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信使,幸好聽到了他的話,才知道大宋廢除了歲幣,然後某就帶著使團拼命的逃……後來才知道,使團剛過白溝河沒多久,追兵就到了。」
「你辛苦了。放心,某帶來了騎兵,就算是耶律洪基南下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