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心思打聽這個打聽那個?全都給我滾,滾遠遠的”

在這番劈頭蓋臉的怒斥之下,一個個人只能耷拉著腦袋退出了屋子。等到了外頭,有不服氣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有不以為然的搖著頭輕輕冷哼,更有人依舊端著那張和氣生財的臉,慢悠悠踱著步子去做事情,總之是不一會兒就散了個乾淨。而在外頭伺候的小廝這才尋著機會,悄悄地就閃進了門去。

“老太爺。”那小廝見江老族長拿犀利的目光看了過來,趕緊深深彎下了腰,雙手把一封信呈了上去,“這是下午才剛從南京轉送過來的,小人不敢貿然跑去萬泉山莊,只能等著老太爺回來。”

江老族長面上的表情這才和緩了些,接過信頭也不抬地擺了擺手,就把人打發了下去。端詳著那封套上的落款,他沒有立刻拆開,而是從後頭的門出去,穿過後廊到了一處幽靜的小院子裡,在正房門前停下了,又對門邊上站著的一個媽媽拱了拱手。

“勞煩媽媽替老朽通報一聲。”

“夫人,江族長求見。”

隨著那一聲通報,裡頭很快就傳出聲音來,那媽媽亦是順勢打起了門簾。江老族長客客氣氣地謝了一聲,這才低頭入內。待到了東邊屋子裡,見那坐北朝南的軟榻上端端正正坐著一個手捧茶盞的婦人,他連忙快步走上前去,深深一躬到地。

“老朽拜見夫人。”

“回來了?”艾夫人這才抬起頭來,上上下下打量著江老族長,這才露出了微微笑容,“看你這紅光滿面的樣子,大約是事情有幾分準了?”

“尚未答應,但只聽那口氣鬆動,應當挺不了多久。”江老族長見艾夫人身在自己江家的產業中,此時此刻竟是連聲請坐都不說,不禁暗自咬了咬牙,面上卻越發恭敬,“都是夫人提點,江家如今才有脫離困境的機會,老朽代江家上下拜謝夫人恩德。”

“感謝就不用了,只是合則兩利的勾當。”艾夫人淡淡笑了笑,目光緊跟著就落在了江老族長手中的那信函上,“倒是你拿著這封信來見我,怎麼,是哪裡來的要緊文書?”

“是肅州陽寧侯送來的。”江老族長雙手遞上了信來,又說道,“自從陽寧侯出鎮肅州,前前後後送來了三封信,這是第三封,剛送到,老朽還來不及看。前兩封上倒是隻稍微提了提楊家不可能忘了先前的事,但卻極言江氏現狀窘迫,讓我小心提防族中小輩奪權。老朽最初還不以為然,結果竟是為其料中。如今他又送了信來,不知道又要說什麼,老朽不敢自專,故而只能向夫人請教。夫人乃江南赫赫有名的智者,必能為老朽解疑。”

這一次的奉承無疑是搔到了艾夫人的癢處,之前那若有若無的笑容終於變成了一絲欣然。她伸手從江老族長手中接過信來,拆開封口取出那信紙,一看竟是薄薄的兩張,就輕聲笑說陽寧侯倒是言簡意賅,待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她那笑容頓時更深了。

“這位陽寧侯倒是一位妙人,直接就把他的侄兒侄女給賣了,出的主意倒是與我如出一轍”她伸出左手把信遞還給了江族長,這才眨了眨眼睛,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竟是更顯出了幾分嫵媚的風情,“他說,京城侯府如今說是老太太當家,但老太太偏疼嫡孫子,如今都是海寧縣主的嫡親弟弟陳衍在外頭奔走。過了明年陳衍就十三了,算是通人事的年紀了,可定下婚事身邊卻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總是不好。畢竟,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江老族長一邊聽一邊一目十行地將這封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眉頭也隨之舒展了開來,到最後把這封信往袖子裡一塞,這才又衝艾夫人拱了拱手:“那夫人的意思是……”

“這樣對你有利無害的事情,還有什麼好想的?回信寫得含糊一些,不要被人拿著這親筆信當成了把柄,然後再選幾個差不多年紀的姑娘……不不不,讓我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