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碗一愣,低頭想了片刻才不確定的道:“他想拿這些人當誘餌?”殺人越多,就越容易留下破綻,這點林小碗還是明白的。因此,當初她在京城才會步步小心。來戎州之後更是耐心十足地開了一個食肆,甚至有熬上一兩年的計劃。

而馬城把這些人安排在身邊,又同在戎州城。就算是她難免也是中了這一招的。

馬城不好殺,那就先殺其他人嘛!張鐵這麼一個明擺著的目標,又喜好留戀紅袖招,真是再好下手不過了。而若是馬城實際上一直在張鐵身邊安排著人留意的話,說不得她殺張鐵得手的第二天就會被馬城給抓住了。

思及此林小碗只覺得心中隱隱發寒,看向左容時眼神中都帶著驚魂未定的猶疑。

左容見狀,趁機勸她道:“不如等這陣子過去了,你與我結伴,同回京城可好?之前你也說了,這般活在仇恨之中,必然不是你死去的家人所樂意看到的。”他話說的簡單,然而語氣中所透露出來的感情卻是真心實意的,“小碗,聽我一聲勸。這樣的事情,本就不該由你來做。我能為你遮掩一次,卻不見得能夠次次為你遮掩。所以,收手吧。”

“那阿容你呢?”林小碗抬頭看過去,“不是也放不下仇恨,在做跟我一樣的事情?”

左容一頓,然後才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在做這樣的事情了,就更不必因此髒了自己的手,不是嗎?”

按理來說,林小碗既然知道自己並非是中了詛咒,而是中毒,自然是可以放下當年滅門的慘案,自顧自在這個時代活下去的。然而,也許是漸漸融入了這個時代,甚至是與這具身體越來越契合的緣故。她此時非但沒有覺得可以撒手不幹了,反而更有種責任壓在肩上。

她既然成了林小碗,那麼就要揹負起她之前所揹負的仇恨。不然,豈能有一日安眠?

林小碗不用說話,只看她的神色左容就明白她心中所想了。這會兒嘆息了一聲,他並沒有繼續勸下去,反而道:“你好好想想,若是……若是要做什麼,我希望你能夠信我,在那之前先知會我一聲。”

林小碗更是內疚,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究竟是不是受了“林小碗”的影響,就如同那次見到周王一般,幾乎要剋制不住心中的殺意。然而,此時她也不好說些什麼。左容又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他神色間帶著明顯的疲憊這會兒醒了酒反而更顯出累極了的感覺。

林小碗一路送著他出了店門,又看他步履緩慢地過了鵲仙橋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關門回後院,等到她躺在溫暖的火炕上時,所想的那是那一瞬間心頭湧起的不願意放棄的衝動。或許那並不是衝動,而是這個身體最後的執念了。

縱然不是詛咒,她既然接替了林小碗的人生,自然也要一起把這仇恨給扛下來。

她摸著心口,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就此丟手不管的。”殺人這種事情,她向來駕輕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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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獵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紅袖招死了一個鼎鼎大名的花魁不說,還因為那個丫鬟的緣故被捲入了刺殺朝廷命官的案件之中,不得不歇業幾天。

這幾日裡面,街頭巷尾都是討論這件事情的。林小碗和林童卻是一如往常一般開門做生意,至於那被左容撿回來的香囊,林小碗莫名的沒有還給林童,反而自己留下了。

左容這幾日都不見蹤影,反倒是小雪來過兩次。要了飯菜就讓林小碗送去劉府後院劉瑜夫婦的院子。這些天天氣又冷上了幾分,雖然陽光燦爛然而一旦站在陰涼之處就會讓人冷到發抖。

送菜時林小碗才留意到朱玉菱看著像是胖了一些,然而她臉色卻不大好,小雪幫忙把飯菜擺上她起身不過吃了兩口就乾嘔起來。送來的菜色自然是新鮮的,林小碗見她這般就不由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