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黑色的領結,從新娘父親的接過那隻纖細的手。

神甫為他們宣讀並做見證。

這一生一世的愛情,因為今天而完美。

當將那小小指環,套進對方的無名指上時,這就意味著,將自己的人生,交託在對方的手上,互敬互愛,直至永生。

***

操辦完葬禮,還有一切瑣事,已經是一個星期多之後的事情。

白君瑞在新加坡逗留了將近一個季,後來聽說是舒伯伯催得厲害,怎麼樣也得趕著回去。舒媛早在之前就已經先回美國,據說電話來了不少,知道王箏已經出國留學的時候,還鬧了好一陣子,讓舒伯伯很是頭疼。

或許是最近的事情太多,大考在即,程辰被程將軍鎖在家裡溜不出來,到後來,也就只有我和老何還有幾個公司代表去機場送機。

白君瑞臨走前說:“別墅的花圃缺少一個園丁。”

白君瑞又說:“我想,在它們全部枯死之前,我必須勉為其難代為照顧才行。”

我正打算和他探討關於失業率增高的問題,他一改素來微帶輕慢的笑容,收斂神情,輕聲說:“你並不是毫無選擇,要是你同意的話……”

他走過來,不動聲色地俯身,附耳輕聲道:“我現在就可以帶你走。”

我轉過頭對著一邊揉眼不止的老何,正經八百地說:“報告,有人圖謀拐帶未成年少年。”

老何登時一個機靈,竄到我跟前。

白君瑞噗哧一笑,搖了搖頭。

回到主宅的時候,我從大門走進,偌大的屋子裡一盞燈也沒開。

我眼神不太好,尤其是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

老何還在停車,我只能一拐一拐地走著,摸索著開關。

“小少爺。”

前方突然傳來一把聲音。

我的心突地一跳,猛地回頭。

如婆站在樓梯口,對著我問問彎了彎腰。說:“老夫人在二樓的房間等您。”

我不由得一頓。

任老太和任三爺的爭執白熱化之後,她幾乎再也沒有和我說上一句話,平時就是見面也只是我單方面地喚一聲。

我媽的葬禮,任老太也以身體不適為由缺席了。

我站在門前,調整了呼吸,才敲了敲門,握著門把的手顫了顫,低頭抬步走了進去。

任老太坐在桌案前,似乎在翻閱著什麼,神情專注,鼻樑上架著許久沒戴的眼鏡。

房裡有些悶熱。

我斜眼看了看緊封的窗,手指揪著褲子,喉嚨乾澀地喚道:“奶奶。”

她抬了抬頭,看著我,嘴角輕輕一抬,說:“日娃,來。”

我看著她,任老太又說:“怎麼呆站在那裡,過來奶奶這兒。”

“奶奶……”

任老太摘下了眼鏡,那雙渾濁的眼,看著我,然後,重重地嘆了一聲,捏著眉心說:“也是……不能怪你,是奶奶的錯,才讓我們祖孫感情這般生分了去。”

“沒、沒有的事……奶奶。”我脫口道。沉默一陣,我走近她。

任老太瞧著我,頻頻點頭,拉著我站到她身邊。我順著她的目光,瞧著她手裡抓著的那本相簿。

“日娃,你看看——”

我看著那些照片。

任老太指著其中一張,“日娃瞧瞧……這是你滿月的時候,看看,多可愛的孩子。”我點了點頭。

“來看看這張,你看……”她一張張指著,我慢慢地往下瞧,目光停駐在最後一張。

任老太摟著我的肩,說:“奶奶知道,日娃是個好孩子。”

那張照片,我媽垂著頭抱著我,笑著親吻我的額頭。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