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的,他指縫間滲出了鮮血,那蒼白的面色隱隱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皇上。。。。來人啊,軍醫,軍醫。。。”侍衛驚的面色周邊,連忙轉身跑出了營帳,大聲呼喊。

洛擎蒼蹙緊眉頭,抬手想要制止他,卻已經來不及。

很快,侍衛的呼喊聲驚醒了軍營中不少的人。

將士們都隱隱有些不安,早已聽聞皇上重病在身,這幾日見皇上這般勤勉,他們還以為是謠言,可是今夜這事,卻讓他們越加惴惴不安起來。

軍醫很快便挎著藥箱進了營帳,一見洛擎蒼滿手的鮮血,便瞪大了雙眸,連忙取了銀針,在他下顎和胸前紮了幾針,他這才止住了咳嗽。

他仍然蹙著眉,看著軍醫用沙啞卻堅決的嗓音道:“對外只言朕偶感風寒,不許。。。言其他。”

軍醫自然知道這事的重要性,點了點頭後道:“皇上您感覺如何?”

洛擎蒼緩緩搖頭,抬手扶住胸口,喘息道:“只覺得胸腔內,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爬動,奇癢難耐。”

軍醫蹙眉,思索了好一會,又替他探脈,沉吟半晌後搖首道:“奇怪,皇上的脈象除去略微虛弱之外,並無其他,這。。。。”

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回答,洛擎蒼擺擺手,低聲道:“只取些止咳的湯藥來便是。”

“皇上。。。。這。。。”軍醫有些為難,洛擎蒼的問題似乎並不簡單,若不及時治療,只怕。。。

可奈何,他卻找不到良方。

“無妨,與突厥交戰在即,朕。。。不得放鬆半刻。”洛擎蒼看著軍醫,一字一頓道。

後者無奈點點頭,便開了方子,帶著侍衛去抓藥。

屋內,只剩下洛擎蒼一個人,他靜靜的躺著鋪在羊皮的軟榻上,眼皮便開始發沉,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

睡夢中,像是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那裡的一切都那麼鮮豔,鮮活。大多數的東西他都只覺得似曾相識卻叫不出名字來。W8Sw。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四周的人匆匆而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遠處,是一片燦爛的花海。

他忽而停下腳步,怔怔的看著那站在花海中央的女子,一身白色的衣裙,一頭烏黑的秀髮,一張清秀純美的面龐。

她在笑,對著他笑。

他蹙著眉拼命想要看清她的容貌,可卻只看到一片模糊,除了那一雙分外明媚的雙眼。

只看著那雙眼,他便似乎將身體內所有的痛楚都遺忘了,世界只在她的笑容中旋轉。

那女子一直看著她,笑容越加甜美,她張著嘴,似乎在呼喊什麼,他卻沒有聽到一點聲音。可是直覺卻告訴他,她在叫他!

他略微猶豫,最終還是邁步朝著女子走去。

可是就在即將靠近之時,耳旁忽然有了嘈雜的聲音,那五光十色的世界轟然坍塌,化作了碎片飛舞。

睜開疲累的眼,他的視線漸漸從模糊變作清晰,這裡還是他的營帳,燭火已經燃燒殆盡,天,快亮了。

偏眸向那聲響傳來的地方看去,是軍醫端來了熬好的湯藥。

“皇上。。。該喝藥了。”侍衛將他扶起,軍醫一口口喂他喝藥。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牽線木偶,順從的張著嘴,喝下的湯藥苦澀至極,他卻感覺不到。腦海中只浮現著那個白衣女子模糊的面容那一雙明媚的雙眼。

她,好熟悉!

究竟是在哪裡見過?

眉頭緩緩蹙起,他始終想不起任何線索,最終只得作罷。

天色漸亮,東方已經有了一抹魚肚白。

江沉煙已經靜靜在天牢裡發了一夜呆,她沒有想其他,只想了他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