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分派他真正上戰場的活兒,就讓他做了他的私人小廝,管管內務。

沒想到連內務都沒有關好。

今晚要不是他警醒,他就被這女人害死了!

蕭士及眯了眯眼,指著還愣愣地站在船艙中央的蕭泰及,問自己的手下,“那他呢?”意思是蕭泰及的情況如何,要怎樣處罰。

那手下大聲道:“不遵軍令,致將官受傷,按律當斬!”

蕭泰及嚇得兩腿一軟,給蕭士及跪了下來,頓時鼻涕眼淚都哭出來了,膝行著往蕭士及那邊爬過去,大聲道:“哥……大哥……我真不是有意的……饒我一次,再饒我一次,我再不敢了……”

蕭士及不為所動,冷冷地道:“你既已從軍。當知軍令如山。在戰場上不遵號令,就是把我們這麼多人性命都壞在你一個人手裡。——你,雖然是我的親弟弟,我也不能徇私。來人!”蕭士及大喝一聲。

旁邊的人見了。忙也跟著求情。

他們也知道,蕭泰及犯的事兒,雖然嚴格按律法來說要斬首,但是法律不外人情,而且蕭士及本身也有驚無險,胳膊擦破點兒油皮,不算大事兒,只要他不追究,蕭泰及就不用被斬首這樣嚴重。

當然,如果他要追究。別人也不能說他就做錯了。他是大齊這麼多軍士的行軍總管。若是他徇私枉法。何以服眾呢?

這樣一想,他們也能理解他的難處。

不過勸還是要勸的。

船艙裡的人都跪了下來,為蕭泰及求情。

蕭士及見大家都在求情。才勉為其難地道:“這樣吧,我看在大家的面子上,就饒你不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蕭泰及拖下去,痛打五十軍棍,然後剝去他的軍籍,遣返回長安,終身再不得入伍!”

蕭泰及打了個寒戰。他抬起頭,眼裡帶了些怨恨,看了蕭士及一眼。

他千辛萬苦地來江陵從軍,就是希望在大哥的麾下多撈點兒軍功,回去也好獨當一面。以後大哥的檢校荊州刺史上任的時候,就是他能去分一杯羹的時候。

誰知大哥卻抓住點兒小錯不放,絕了他以後擁兵封侯的後路!

蕭士及也緊緊地盯著蕭泰及,沒有錯過他眼底的怨恨。他知道弟弟不高興,但是他沒法子讓他繼續在軍隊裡面待下去。蕭泰及根本就不知道當兵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也不是蕭士及不想教他,而是蕭泰及二十多了才從軍,早就不是可以教得好的人。

再說他沒有功夫,身體底子也不好,腦子也不太好使,就算做個幕僚都沒法跟別人打成一片。他不知道蕭泰及為什麼會覺得軍功封侯是一條很容易走的路子。他也不想想,自己這個做大哥的,從小就被爹爹和杜叔教養,習弓馬,練功夫,少年時期就在外打拼,後來跟著毅親王,才真正入門。

這樣的機會,蕭泰及這個一直在後宅長大的弟弟是不會明白的。

蕭士及也知道,如果讓蕭泰及離開他的麾下,去別的隊伍裡當兵,不用說,蕭泰及的骨頭早就打鼓了,哪裡輪到這個藉機救他一命,讓他回長安的機會呢?

可是看蕭泰及的神情,他分明不明白自己這個做大哥的苦心,已經心懷怨恨……

蕭士及閉了閉眼,伸出一根籤子,“拖下去,打三十軍棍。”

他的手下應了一聲,將愣愣的蕭泰及拖了出去。

很快三十軍棍打完,蕭泰及就被送上岸,由兩個軍士護送,坐上騾車,回長安去了。

蕭泰及走了,蕭士及反而鬆了一口氣,不用再每天繃著一根繩兒,總覺得在被別人窺視。他終於集中精神在戰局之上。

大齊的戰艦陳兵清江之上,兵臨夷陵,正是虎視眈眈的時候。

這個時候,蕭銑的皇太女蕭月仙,卻已經摸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