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瓦匠,處處都要重新整理,凡物都要用上乘。

說起來這事就好笑,上前月崔氏帶人打牌,那些貴婦因為喻凜打了勝仗返京的事,對她多有巴結,只怕她將來因為兒子的軍功得封誥命,話裡話外少不了奉承。

崔氏受用誇獎,在牌桌上的時候笑得合不攏嘴,口若懸河起來少見誇了方幼眠幾句,隨後話鋒一轉就提到了修繕的事。

她在這關頭這樣說,無非是因為牌桌左手邊的那位夫人家裡有管磚泥瓦的,話點到這份上,座上都是人精,即刻就答腔,從她家底下的鋪子裡過賬,給個最低最實在的價。

崔氏嘴上說哪能賺這個便宜,這不好,難為情,可就是沒有一句拒絕的話。

得了實在,回來的路上照舊跟方幼眠抱怨對方,明明是高門大戶,只讓那麼些利價,當真小氣,平日裡還吹噓家中產業大戶。

方幼眠只默默聽著,沒有反駁,喻家幾房的賬目寬裕,尤其是老太太和崔氏房裡,畢竟一個是家裡的老祖宗,一個是大房的主母,喻凜給她爭了氣。

崔氏的手上很寬裕卻摳搜得緊,且不懂得有矢放的,人情往來的賬,她都不愛做。

那樣的場面,好歹謙虛謙虛,可她不壓臉面,旁人說什麼都受,餵了牌送錢也接,恨不得將人榨乾,不明白這樣做容易招人恨。

她抱怨了許久,斜眼看到沉默安靜的方幼眠,又排斥她了,“真不知道帶你出來做什麼?”

“牌技也不好好練,只管給我喻家丟臉,方才那莫家的張口說便宜,你如何也不爭一爭,虧得往日裡母親誇你會辦事,事事做得合宜,從不偏差,我瞧著倒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她邊說邊乜著姑娘姣好小巧的側臉,瑩白如暖玉。

方氏除了這張臉之外,沒有一處叫她賞心,正因為如此,連帶她的好容色也不滿意了。

方幼眠不曾反駁,只順著崔氏的話,溫聲道,“婆母教訓的是,兒媳粗苯,受教了。”

“回回都是那麼一兩句話,受了教訓又不改”崔氏吧嗒吧嗒說了很多。

“”

方幼眠擱下銀筷,一旁的雯歌見到桌上的膳食基本沒有動,彎腰低聲勸道,“姑娘還是多用一些罷,您這些日子忙碌,身上都清瘦了,吃得這樣少,難養肉。”

方幼眠身子單薄玲瓏,她的食量一直就小,偶爾沒事還吃得多一些。

平日裡的菜色囑咐人不用做太多,基本上就幾小樣,不單菜色少,分量也少,往日裡吃得少,眼下忙起來,更少。

“著實用不下了。”方幼眠搖頭起身漱口。

她擦著手囑咐,“家裡的花草擺弄除卻好看,也要注意,勿要混雜了,有些花草是不能放在一處的,以免出事。”

因為從小給妹妹看顧身子跑醫館抓方熬藥,耳濡目染之下,她頗懂些醫術,明白藥理,知道兩種無礙的混在一起,或會出事。

“姑娘之前在夫人房裡問了大公子的忌諱,眼下又兼顧這些,當真是細心,若是大公子知道了,必然會喜歡姑娘。”

方幼眠微微勾唇,倒不是因為這話聽了心中甜蜜,僅僅是覺得好笑而已。

這些不相關的事,如何就能夠上升牽扯到喜歡了?

何況,她與喻凜之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