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白和胡蘿蔔,卻總是有些後怕,不敢再亂用那符,只將菜放放甕中完事。

次日起床,袁泰卻又沒了伙食。前一日居然沒留底,全拿去買了蓮花白了。他直罵自己笨,眼角又瞥向那箱子。開啟箱子,那幾張符還靜靜的躺著。

再用一次罷?袁泰搓著手。這次是意外!他安慰自己,再用這一次就好。

這一日下貨比前一日還快,聞迅而來的客人比前一日還多。袁泰早早便將菜賣個淨光,便將那箱子扔到床底,暗暗思忖:絕不能再用了。

次日他沒有開張,泡菜在甕中泡著,他便坐在門外曬太陽。王伯見了他,便上前來搭話:“袁泰,幹嘛今天不做生意?”

袁泰笑道:“泡菜尚在甕中。”王伯當日在他困難之時慷慨相助,袁泰對他不同別人。王伯道:“做生意可不興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閒個幾天,你顧客便不上門了!”

袁泰心中一凜,想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自己一邊泡製泡菜,一邊也該保證家裡有個進帳。這樣好了!他尋思,今天入貨的一部分泡菜泡著,另一部分他用秘法令它快點酸,這樣等十五天,他就可以徹底擺脫這幾道符。

可是待到晚上,要用符時,卻又覺得十分划不來。反正放一個甕時間也是快,放兩個甕時間也是快,何必呢?乾脆這幾個甕都做好得了。次日開張,自然又是紅火異常。

過幾日又趕上過年,別家都關上門過年了,袁泰無家可歸,乾脆挑著擔子沿街叫賣泡菜。因他的泡菜醇香美味,大過年的有人家想吃都買不到,他就算比別家貴許多,居然也有人買。晚上袁泰自己在門前放了兩掛炮,這年就算過去了。

就這樣,一日一日的如此,就這樣過了一個月。袁泰居然攢出將近二兩的銀子,他想起當時自己的誓言,有了錢女人還是要多少有多少麼?便去娼窯找了個表子好好犒勞了一番自己。因自己有錢啊,那幫表子、龜公,拿自己當爺一樣看待,給自己找來最紅的姑娘。這姑娘懂得可比那劉氏多太多,或口或手,把個袁泰折騰的,感覺真是美妙異常。甚麼劉氏?袁泰恨恨的想,不過嫁個有錢人做妾,便如此得意!老子有了錢,女人有的是!

如此這般生意一日日做了下去,袁泰有時也害怕,把那箱子幾次要扔到火堆,到頭來卻都沒辦法下手。欲放下不用,因嘗過甜頭,無論如何也放它不下。這一日開張,袁泰剛給一客人切了半斤酸蓮花白,便聽一個冷澈的聲音淡然道:“切四兩蓮花白,兩根胡蘿蔔。”

袁泰隨口道:“來啦?”一抬頭,卻見是一下人打扮的女子,似乎十三四歲模樣,覺得眼熟,一時想不起是誰。但見那女子微微皺眉,看他一眼,便垂下眼簾,淡然道:“那箱子,你還是開啟了?”

——千萬不要開啟!

袁泰心中一驚,似乎父親死前那一聲淒厲的慘叫又在耳邊響起。他一哆嗦,刀子居然拿不穩,跌在案板之上,瞬間他也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妓女?”

花椰淡然道:“奴婢只是一個下人,沒資格掛牌。”說罷又皺眉,“你房中沒有鏡子罷?你自己難道沒感覺,自己現在似乎比一個月前,蒼老了十歲不止?”

袁泰渾身顫抖。他也不是一無感覺!最近漸漸感覺身體不大靈活利索了,他也恐懼是不是已經變老,但若要放下那符不用,不知怎的,就是做不到。定定心神,袁泰勉強笑道:“姑娘說甚麼?甚麼東西不要開啟?我爹留給我的箱子,裡面只有一些私信……”

花椰淡然道:“切四兩蓮花白,兩根胡蘿蔔。”竟似不想再聽他多說。袁泰切了包好,花椰提起,想就此離去,卻始終不忍,道:“早早燒去罷。”

袁泰與她目光一觸,竟似心中秘密全被她看穿一般,驚慌失措,大聲道:“你不過是個表子,怎得來管老子的閒事!老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