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了鄴城,依舊躲不過這一劫啊!如今我唯一擔憂的便是興兒與你,倘若興兒已經長大成人,我也就放心了啊!”高長恭將鄭氏攬入懷中,無奈地嘆息道。

“可憐我那可憐的興兒,過去了這麼久,他卻依舊杳無音訊!夫君,你說,興兒不是被周人暗害了吧!嗚嗚……”一提到高興,鄭氏眼中的淚水頓時如同決堤的江河一般氾濫開來,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深深的無助與擔憂,說到最後更是有些絕望和恐懼。

“夫人別擔心,興兒一向聰明伶俐,而且武藝高強,即便是蕭摩訶這等大將都差他一分,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高長恭深吸一口氣,仰仰頭,竭力控制著不讓眼中那一抹晶瑩落下。

雖然高興卻是武功高強,聰明過人,但他畢竟只有十三歲,高長恭如何會不擔心?只是他不僅是一個父親,更是一個丈夫,還是淮州刺史,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能流露出絲毫的擔憂與怯懦。他必須表現得坦然而堅強,為家庭,更為淮州的百姓撐起一片安寧的天空。然而他的內心卻要忍受著憂慮與無奈的煎熬,無法與人訴說。

“老天爺,你為什麼如此不公,難道就不能給我們一條活路嗎?”鄭氏雙手緊緊摟住高長恭的腰身,哭聲十分壓抑而悲痛。那悲慟的哭聲如同尖刀一般,一下下刺在高長恭的心頭,讓他疼痛得幾乎窒息過去。

“王爺,喜訊,天大的喜訊啊!”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在遠處響起,與此同時,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也隨之傳了來。

高長恭鬆開鄭氏,一把拉開房門,便見一個少年飛速從外面奔進來,藉著屋中淡淡的燭光,高長恭看清了這人乃是張順之。

“王爺,喜訊,天大的喜訊啊!”張順之一見高長恭便激動地喊道,只是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高長恭的面前,一臉喜色,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呼氣更是粗重如牛。

“順之,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慢慢說!”張順之一把扶住張順之的雙肩,沉聲問道。

“王爺,南安王高思好反了,高思好反了!”張順之深吸一口氣,略降紊亂的呼吸平復了些,異常激動地說道。

“什麼?高思好反了?”高長恭頓時愕然,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的,王爺,朔州刺史,南安王高思好於二月十三日反了!”張順之用力地點點頭說道。

“大人,您沒事吧!”就在這時,刺史府中的護衛都一臉緊張地湧進院中,擔憂地看向高長恭。

“沒事,你們下去吧!”高長恭看了看被張順之弄得嘈雜不已的刺史府,平復了下動盪的心緒沉聲說道。

待所有護衛退走,高長恭才對張順之說道:“順之,來,隨我去書房,將事情的經過仔細告訴我。”

“是!”張順之應聲,眼中依舊十分興奮與激動。

公元574年二月八日,高思好因為愛妾被斫骨光弁所侮辱,再也不堪忍受斫骨光弁的無禮,他令手下將斫骨光弁亂刀斬殺,更是將與他同來的一千士卒全部絞殺。

就在高緯自鄴城率領十萬大軍開拔十五天時,公元574年二月17日這天,朔州刺史,南安王高思好向幷州諸貴族釋出檄文。

“主上少長深宮,未辨人之情偽,暱近兇狡,疏遠忠良。遂使刀鋸刑餘,貴溢軒階,商胡醜類,擅權帷幄,剝削生靈,劫掠朝市。暗於聽受,專行忍害。幽母深宮,無復人子之禮;二弟殘戮,頓絕孔懷之義。仍縱子立奪馬於東門,光弁擎鷹於西市,駮龍得儀同之號,逍遙受郡君之名,犬馬班位,榮冠軒冕。人不堪役,思長亂階。趙郡王睿實曰宗英,社稷惟寄,左丞相斛律明月,世為元輔,威著鄰國,無罪無辜,奄見誅殄。孤既忝預皇枝,實蒙殊獎,今便擁率義兵,指除君側之害。幸悉此懷,無致疑惑。”

高思好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