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軍,神威凜凜,不知讓多少少女為之傾倒仰慕。

無論心中究竟是怨是恨,也不管他究竟目的何在,但聽見他深入草原的訊息,宇文千金那顆死寂而冰冷的心也不禁多了一絲暖意。一想到即將見到那個名動天下的少年,宇文千金的芳心便怦怦亂跳,搖曳的燭光下,她那冰冷的俏臉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也不知是燈光之故還是因為心中的羞怯所致。

……

碩大的牛皮大帳中,燈火通明。帳中只有三人,除了楊堅和阿史那庫合真外就只有拉克申侍候在側,使得這能容納二三十人的大帳顯得分外空曠而安靜。阿史那庫合真相對而坐,各自擰眉低頭沉思著什麼,搖曳的火光使得二人本就陰沉的臉色忽明忽暗,使得帳中的氣氛尤為壓抑凝重。

也不知過了多久,低頭沉思的阿史那庫合真突然抬起頭來,語音低沉地問道:“楊將軍,依你看來,此次高興潛入草原的共有多少人?”

楊堅長嘆一聲,神色略整,這才皺著眉頭以並不確定的語氣低聲說道:“那一夜高興總共襲營十二次,按每次三百人計便有三千六百人,而這三天來,方圓數百里十餘處部落遭襲,從時間上看,雖然好像是同一夥人連續奔襲而為,但依我看來這卻是高興的障眼法,是為了迷惑我們故意為之。如此粗略算來,與高興此次一同潛入草原的當有近五千齊國騎兵。”

說到這裡,楊堅微微一頓,一臉凝重之色,一字一頓地道:“或者,更多!”

聞聽此言,阿史那庫合真臉色不由變得異常難看。

從數量上來看,高興的人縱然再多十倍,在突厥百萬鐵騎面前也掀不起多大的風lang,然而事實卻是,高興這五千人便如同一枚鋒銳的釘子,所帶來的傷痛遠遠超乎了突厥人的承受能力。

三天的時間裡,阿史那庫合真一行人再未受到高興的偷襲,然而方圓數百里境內,尤其是阿史那庫合真一行必經之路上的部落幾乎全被馬匪摧毀。但凡為馬匪光顧過的地方,能騎馬征戰的男子幾乎沒有一人存活,而且部落中的糧食也悉數被焚燬一空,至於戰馬除了被搶走的,無一例外都慘遭了毒手,今生再也上不得戰場。

這些黑衣馬匪號稱草原狼王,短短三日功夫便在草原上掀起了無數腥風血雨,名聲大噪,使得這方圓數百里風聲鶴唳,怨氣沖天。

雖然阿史那庫合真確信,馬匪明目張膽的穿著周國兵將的衣衫是為挑撥突厥與周國的關係,他們乃是高興的人馬喬裝的,但不可避免的,普通的百姓還是對黑衣的周國人產生強烈的敵意。

私下裡,阿史那庫合真也不由對周國產生了一些芥蒂。他並不是蠢笨之人,自也聽說了宇文千金曾許配給高興的訊息,也明白高興潛入草原宇文千金只是一個誘因,但一想到為高興所慘死的同胞,想到高興那不厭其煩的偷襲,阿史那庫合真心中便漸漸升起一股不滿之意。

突厥鐵騎之所以能在草原上馳騁縱橫,一來是因為突厥人長於馬背,性格粗野好鬥,幾乎是全民皆兵,而來則是因為草原戰馬體格高大強健,不僅速度奇快,耐力也頗為不俗。

然而高興如今屠殺突厥男丁,再毀其戰馬糧食,可謂是真真正正狠毒的絕戶計。

草原廣袤無垠,突厥以部落為團體分散四處,不似中原百姓依城而居,倘若放任高興如此肆無忌憚地蠶食下去,突厥必將受到不可想象的重創。

“楊將軍,不知你可有應敵之策?”少頃,阿史那庫合真目光灼灼地看著楊堅,沉聲問道。

楊堅皺了皺眉,緩緩說道:“七王子,為今之計,我們只能徵求他缽可汗的同意,聚集優勢兵力圍剿高興狗賊,否則若是任由高興狗賊繼續這般枉為,不說有更多的突厥勇士死於非命,就是對貴國顏面來說也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