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莘不破還是沒在她身邊。這時雒靈的精神狀況比上次醒來好得多了,很快就感應到有莘不破就在松抱上面。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徂徠季守。

雒靈輕輕躍上車頂,兩個男人,一罈酒。有莘不破醉眼迷朦,看見雒靈,道:“醒了?”

雒靈輕輕倚在他背後,有莘不破便不再理她,舉杯和徂徠季守對飲、漫談、講粗口。

“為什麼他老是這樣。”雒靈還是和往常一樣不開口。她並不喜歡這個時候的有莘不破。以前她常常無聲地坐在他的背後,用一種欣賞的心態看他和朋友們胡鬧。但慢慢地她的想法變了。她希望有莘不破能花多一點時間和精神在自己身上。她不希望在有莘不破心裡,自己的分量僅僅和江離、桑谷雋、於公孺嬰他們相等。她希望自己能攫住有莘不破心靈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甚至全部!可是她同時又懷疑自己在有莘不破心裡到底有多重要!這個男人帶給了她肥沃的心靈土壤和刺激的肉體快感,然而這個男人並不沉迷於溫柔鄉。雒靈曾經構想過有莘不破的兩種身份:如果他是個君王,那他生命的主要內容應該是朝廷而不是後宮;如果他是個浪人,那他生命的主題也絕不會是家庭生活而是外面的世界。

“在他心裡,我的地位或許比江離還不如。”這個念頭偶爾在雒靈的心中閃過,然而她卻不願意深思,也不願意去求證。也許她是害怕深思或求證的結果和自己所希望的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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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我應該怎麼樣才能讓他……”當她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突然心中劇震!當發現自己已經深深沉溺難以自拔時,雒靈知道,自己最大的考驗來臨了。

雒靈的想法,有莘不破不知道。他已經醉了。

就在這時,前方飛騎來報:“羋首領在路邊發現了一個昏迷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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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關血宗傳人

在有莘不破到達之前,身在前方的蒼長老已經替那個落難的年輕人檢查過了。

“身體嚴重缺水,看面板的乾燥程度和風沙的覆蓋情況只怕已經暈過去十天以上了。他在這裡倒下去應該是在我們到達綠洲之前,多半是由於被沙漠的幻象所迷。我們發現的時候他簡直已經成為一具乾屍,不知為什麼居然還有微弱的心跳。”

“他就是我見過的第一百個人。”徂徠季守看過那人之後道:“他是一個月前踏入劍道的。奇怪,我明明看見他被天狼劍斬首而死,怎麼還活著。恩,看來他就是你們沒有找到的第一百具屍骨。”他翻看了一下那人的衣服:“沒錯,這衣服上的劍痕都是天狼劍留下的,但為什麼面板上一點痕跡也沒有。還有連頸項也沒有一點傷疤。”

“當然不會有傷疤。”一直不開口的有莘不破說。他看著那個落難者的臉,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看見有莘不破的臉色,徂徠季守問道:“你認得他?”

“嗯。他叫血晨。”

“血晨?”羋壓道,“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啊!我記起來了,就是在蠶從、魚鳧邊界上跟我們動過手那個傢伙!”

蒼長老等人驚道:“那個血宗傳人?”

徂徠季守道:“敵人?”

有莘不破點了點頭,道:“曾經。”

“那我們怎麼辦?”羋壓問道:“還救他嗎?”

“既然伸手,便不能半途而廢。給他水喝。”有莘不破想了想道:“但暫時不要給他東西吃。還有,要找人看住他。這人很狡猾,不好對付,而且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羋壓道:“別擔心,我來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