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揮道:“好了,天不早了,大家去休息吧。”

出門之後,流夏立刻發現一個問題,忍足家太大,房子太多,走廊太曲折,房門太相似,以至於她現在……迷路了。有些丟人,在未來的自己家裡迷路,確實好丟人!

“流夏,怎麼不走了?”忍足侑士站在她身後,柔聲問。

其實流夏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忍足為什麼態度變好了,而且,對她來說,惡劣的態度反而會更讓她安心一些。不過,既然他自願這麼溫柔,她也無話可說。

“侑士哥哥,我好像找不到臥室了。”流夏轉過身,皺著臉回答。

忍足有些失笑,隨手拉起她的手道:“走吧,我們的房間挨著。”

本來就有段距離的路程,在忍足刻意的放慢腳步下,更顯漫長。

走廊上,暗黃的燈光朦朧的照著,傭人大多已經退下,一片寂靜。如果不是忍足在隨意的問著一些無著邊際的問題,流夏幾乎要撇下臉上的面具,深陷在這片安寧之中,不願自拔。

忍足心裡現在卻是有些苦澀,他有些明白為什麼父親說流夏的心結並沒有開啟了。她的手纖細,比同齡女生的手要稍大一點,骨節分明,手指上雖然有微粗糙的繭子,不過摸起來很舒服。

但同時這隻手也是冰涼的,沒有一絲暖意。而且最主要的是,即便他握的再緊,流夏也只是那麼虛虛的握著。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膜,雖然它們在一起,卻不親近。那段距離,仿似天際的雲與海,明明咫尺,卻是天涯。

流夏不動聲色的瞟了眼忍足愈來愈緊的手,嘴裡自然的回答著他的問題,心裡卻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她的手被握痛了,最終還是決定不告訴他。也許他只是不爽,在報復也不一定。而且房間應該馬上就到了。

忍,要忍,尹忍,你的忍耐力是很強的。流夏暗自對自己說,說完後陡然發現,自己好像改名字了。正鬱悶著,忍足的話音打斷她的思緒。

“那,你的房間到了,我住在你隔壁。”忍足指指旁邊的門說,“如果有事情,可以來找我。”

流夏自然的抽出她的手,笑眯眯的說:“謝謝侑士哥哥。”

她走進屋裡,要關門的時候,對仍站在門外的忍足,嫣然的道:“晚安,侑士哥哥。”

“晚安,流夏妹妹。”忍足將那隻已經空蕩蕩的手隨意的插在褲兜裡,溫柔的對她笑。

忍足夫婦的臥室裡。

“漣漪,流夏明明是個女孩子,為什麼要她穿男式的校服?”忍足修言半躺在床上,手背在腦後,疑問道。

忍足漣漪看了他一眼,答非所問道:“後天舉行宴會,你說流夏穿什麼衣服好呢?”

“自然要穿漂亮的公主裙了,因為她現在是忍足家最漂亮的小公主嘛。”忍足修言雖然不明白乾嘛妻子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但仍然驕傲的道。

忍足漣漪聽到他的回答,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誒?”忍足先生更加迷惑了,再看向妻子,她已經熄燈背對他躺下了,這個動作他當然明白,意思是: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睡覺。

無奈,熄燈,睡覺。

這夜有幾個不眠人,流夏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絕對是其中一個。

日本的夜空很暗,這句話有些矛盾,流夏只是忽然想起以前在西方一些小國家時,那裡的天空因為沒有汙染,星星多不可數,璀璨的使原本黑暗的夜晚快要變為明晝。

又一個新的國家,又一個新的住處,又一種新的語言,又一群新的人,流夏盤腿坐在落地窗後微仰頭靠在一個布偶身上,看著天際,思緒四處亂飛。這個地方能呆多久呢?她默默的想。

張開手,放在眼前,透過手指狹縫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