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寶釵和湘雲看了,都大讚:“妙極”二人都推這首為最佳,雖說賈寶玉看不大懂,既是寶釵、湘雲都這麼說了,自然是無比崇拜的看向了自己這個林妹妹了。

林妹妹不愧是才女啊,不緊不慢,一揮而就,便是佳詩一首,這可和詩仙杯酒成詩都有的一拼了,只可惜林妹妹是個女子,她要是個男子,濮山詩會哪裡還輪得到那些什麼狗屁才子耀武揚威啊,恐怕屆時只有通通折服在林妹妹的詩才之下的份了。

雖說林妹妹這首詩過於柔婉,心思過於細膩,一般男子難作出來,但就是豪放派的蘇軾不也做過“十年生死兩茫茫”這樣的婉約詩句,像柳永之類的,作的少女閨怨之詩就更是不知有多少

了,所以賈寶玉以這首詩去參加濮山詩會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眾人決定讓寶玉拿黛玉這首詩去參加濮山詩會之後,湘雲就立馬笑道:“此詩一出,卻不知要惹得多少閨中怨女為寶哥哥肝腸寸斷呢,到時寶哥哥趁機選個嫂子回來。”

眾人嬉笑一回,寶玉就要去拿黛玉面前案上的詩,可誰知林妹妹卻將之捲了起來,笑道:“你可忘了,我若把這詩給你,你可還要答應我一件事呢”

寶釵和湘雲忙問道:“答應什麼事?”

黛玉笑而不答,只是望著寶玉。寶玉撓了撓頭道:“好吧,你說是什麼事。”

黛玉忽然“噗嗤”一聲便笑出了聲來,喘氣道:“你得叫我幾聲‘好姐姐’。”

這話一出,寶釵倒是先紅了臉,把頭低了下去。寶玉道:“你這是要為寶姐姐報仇啊”

湘雲一聽其中還有原由,便忙吵嚷著問是怎麼一回事。黛玉便將寶玉和寶姐姐打賭之事說了,湘雲拍手笑道:“妙極這才叫一還一報,不爽不錯呢,一定要讓他叫‘好姐姐’。”

賈寶玉這可苦了臉了,一向叫‘林妹妹’叫得好好的,又要突然叫她好姐姐,即使他臉皮再厚,可也一時叫不出來啊。

“快些叫,快些叫,要不然別想把這詩拿走,偏就讓你在詩會上出醜。”湘雲此時顯得格外的興奮。

不光是湘雲,就是黛玉也笑嘻嘻看著寶玉的窘樣,經過起初的羞澀,連寶姐姐也已抬起了頭來,要看寶玉吃癟難堪的樣子。

賈寶玉心裡這個火啊,心道:“衙內不發威,你們當我懼內啊”

就在黛玉、寶釵、湘雲都以為賈寶玉肯定會服軟叫“姐姐”的時候,三美人卻驚訝的發現,寶玉失心瘋了,竟然理也不理她們,直接就朝著梨香院外面走去。

黛玉、寶釵、湘雲不解的互相望了望,朝著寶玉離去的身影問道:“你不打算要林妹妹的詩了嗎?就不怕在濮山詩會上出醜嗎?”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忽然,寶玉邊向院外走去,邊大聲吟誦起來,竟是把林妹妹方才作的那首詩都背誦了下來,誦罷,早已拐出了梨香院的院門,輕輕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塵埃,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給黛玉、寶釵、湘雲三大美人兒懷念。

三大美人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醒過神來,湘雲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一臉不可思議道:“我是不是發燒了,人都已經燒糊塗了?寶哥哥什麼時候能過目成誦了?”

黛玉和寶釵也是早已驚得無以復加,一個個把美麗的小嘴兒張著,半天都合不攏。

賈寶玉出了梨香院,心裡別提多得意了:“

哼跟我鬥,不知道我前世背過林妹妹的詩嗎?如果早知道濮山詩會是不限題,不限韻的,我還為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詩會愁神馬愁嘛”

賈寶玉正得意的有些飄飄然了,不想一個不慎,卻被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