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吃什麼。他張著嘴,尷尬地愣在了那兒。

“就這些吧,其實這是我們兩個人都愛吃的。”她連忙打起了圓場。

服務小姐笑了笑:“說實話,到我們離婚酒店來吃這最後一頓晚餐,所有的先生和女士其實都吃不下去什麼,所以這‘最後的記憶’咱們還是不要吃了吧。就喝我們酒店特意為所有離婚人士準備的晚餐——冷飲吧,這也是所有來的人都不拒絕的選擇。”

她與她都點了點頭:“那就來冷飲吧。”

很快,服務小姐送來了兩份冷飲,兩份飲料中一份淡藍一片,全是冰渣;一份滿杯紅潤,冒著熱氣。

“這份晚餐名叫‘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兩位慢用。”服務小姐介紹完退了下去。

包房裡靜悄悄的,兩個人相對而坐,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篤篤篤!”輕輕一陣敲門聲,服務小姐走了近來,托盤裡託著一枝鮮豔的紅玫瑰:“先生,還記得您第一次給這位女士送花的情景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夫妻不成就當朋友,朋友要好聚好散,最後為女士送朵玫瑰吧。”

她渾身一抖,眼前又浮現出了三十幾年前他給她送花的情景。那時,他不算是送她花,只是來她家作客的時候,幫她採摘了花圃裡帶刺的玫瑰。當時他把玫瑰遞給她,柔聲說著‘小心刺扎到手’的時候,她的心砰砰直跳。之後她就使勁追著他跑,不管他有沒有女朋友,在他面前大呼小叫、撒嬌扮痴,死纏著他不放。而其實那個時候,他是有喜歡的女子的,是他秀髮飄飄的初戀,嬌柔靈秀,與她上同一所女子大學。她便叫上幾個人,把那詩一般的女子拖到男廁所,剝去她的裙子嚇唬她,他當時趕過來,二話不說抬起手就狠狠打了她一耳光。但這一巴掌不是終結,而是開始。她開始愈加頻繁的纏他,什麼真傷假傷全賴他身上,天天說喜歡他,轉身又告訴那個嬌滴滴的病美人,她懷孕了,是世政的,他們即將訂婚,後來那女子就遠走了,嫁給了一個比她大很多的外國男人,不久後就傳來病逝的訊息。遺言:早知不久於人世,所以沒有挑破你當初的挑撥離間,請好好愛世政。想到此處,她淚水盈滿了雙眼,擺了擺手說:“不用了。”

他也想起了那一年,她揹著一雙小手,站在玫瑰花圃旁想伸手去摘,又怕刺的把手縮回來的模樣。她當年就是一個刁蠻跋扈的大小姐,走路時習慣蹦蹦跳跳,咯咯直笑,有事沒事就往他背上爬,說喜歡他。等他不耐煩的把她摔下去,她又爬上來,反覆糾纏不休。婚後,他從沒給她送過花,更別說是玫瑰了。但他們也不是一結婚就爭吵,前幾年他們隨著敖宸的出世相敬如賓,相安無事,後來因為韓湘雅的事……他擺了擺手:“不,要買。”

服務小姐卻拿起了玫瑰,“刷刷”兩下撕成了兩半,分別扔進了兩個人的飲料杯裡,玫瑰竟然溶解在了飲料裡。

“這是我們酒店特意用糯米制成的紅玫瑰,也是送給你們的第三道菜,名叫‘映景的美麗’。先生女士慢用,有什麼需要直接叫我。”服務小姐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呵呵,原來韓湘雅跟當年的靈秀長的很像。”她笑了笑,沒有再尖酸刻薄,笑紋很淡很淺,“當年是我把你從靈秀身邊搶了來,韓湘雅只是另一個我,用同樣的方式做同樣的事,這是冤冤相報。呵。不過都過去了。”她笑道,靜默起來。兩個人靜靜地對視著,什麼也說不出來。

“啪!”突然,燈熄了,整個包房裡漆黑一片,外面警鈴大作,一股煙味兒飄了進來。

“怎麼了?”兩個人急忙站了起來。“店起火了,大家馬上從安全通道走!快!”外面,有人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

“世政!”她推開椅子往外跑,不小心撞進他懷裡,卻使勁將他往外推,“世政,起火了,快跑!你腿腳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