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內一片狼藉,翻倒的桌子,砸碎的杯盤碟盞,還有躲在角落裡,嚇得瞪大眼睛,已經不會哭喊的小兒子。

再看看臥室裡,只見許麗渾身是血,一隻手拎著血淋淋的刀,目光死死地盯著大兒子。

而大兒子只是悽慘地哀求著,求許麗不要殺他。

“你在幹什麼!”徐偉爆喝一聲,隨後一個箭步上前,將孩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他的目光,落在許麗的另一隻手上。

那隻手,全都是殷紅的鮮血!

我靠!

這蠢女人,竟然割腕了!

她這是想在臨死之前,把自己的兩個孩子,一起帶走啊!

得虧自己來的及時,否則這一切,只怕不堪設想。

“小徐書記,這不關你的事兒,你走吧。”許麗雙目中露出濃濃的殺意,臉色卻已經如白紙一般的慘白,“快走啊!”

“你如果想殺你的孩子,先把我殺了!”徐偉大聲說道,“許麗,你還是個母親嗎?”

“虎毒不食子啊,你怎麼能幹這種事兒!”

許麗冷哼一聲,“這輩子,他們會因為有我這麼個媽,而覺得丟人,算是我欠他們的。”

“如果有下輩子,我當牛做馬還他們!”

“少說屁話!”徐偉說著,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手裡的刀搶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動作太大了,而許麗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她竟然撲通一下跌倒在地。

“媽媽,媽媽!”大兒子撲到許麗的面前,歇斯底里地哭喊了起來。

他這一哭不要緊,堂屋的小兒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荷花姐,幫幫忙,把她送到醫院去。”徐偉大聲喊著,將許麗抱了起來。

兩個人匆匆跑到院子的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大兒子說道,“小徐叔叔!”

徐偉猛地一回頭。

只見大兒子拉著小兒子的手,兩個人雙雙跪倒在地上。

瞬間,徐偉的鼻子一酸,扭頭抱著許麗便往楚家跑。

而此時的張荷花,也給趙二川撥了過去,讓他一起跟著去醫院。

一路上,張荷花不停地呼喚著許麗的名字。

許麗一開始,雙目失神地看著車頂,後來閉眼睛的時間,漸漸變長。

“許麗,你給我振作一點!”張荷花大聲喊道。

“荷花姐,我後悔了。”許麗有氣無力地說道。

有些人活著的時候,總是覺得,人生無非一死而已。

但是,真正到了那一刻,對死亡的恐懼,對這個世界的眷戀,會讓他變得很慫,很慫很慫!

四個人一輛車,等開到連山鎮醫院的時候,許麗早已經不省人事了。

徐偉交了住院費之後,連山鎮衛生院對許麗實施了搶救。

穩定住了她的病情後,衛生院的領導打電話給魯縣的人民醫院,要求調一些血漿過來。

從上午的十點鐘,一直忙碌到夜裡九點鐘,許麗才算徹底地脫離了危險。

“趙老二,你去買些飯來。”徐偉說道。

整整一天沒有吃東西,大家的肚子早已經餓癟了。

“小徐書記,我沒錢呀。”趙二川無奈地說道。

以他在家裡的地位,張荷花是不可能給他零花錢的。

瞥了一眼旁邊的張荷花,只見她癱軟在另一張床上,絲毫沒有掏錢買飯的意思。

無奈,徐偉只好掏出來錢包,掏出兩張來,正打算遞給趙二川的時候,心中暗想,這小子是崽賣爺田心不疼,我給他二百塊,他指定花的一毛也不剩。

想到這裡,徐偉站起身來,“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