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碗碟相撞的聲音。

大壯嫂好氣又好笑的罵著女兒說道:”弄什麼呢!別把你四牛嬸的碗碟給碰壞了!“她瞄了一眼貓兒說道:”四牛家的,你家囡囡吃飯的樣子可真好看,跟誰學的?“莫大壯也是行商走南闖北,大壯媳婦也跟著大壯見過世面,這丫頭言行舉止優雅自然,毫不做作,就跟那些從小受訓的大家小姐一樣,可見是把禮儀記在了心裡,心裡不由疑惑,不過一個農家娃娃,從哪學的那一套?

王氏說道:”沒跟教過她,這丫頭打小就生的嬌氣。“

大壯嫂看著在一旁端坐著的玉娃娃,心裡不由一動,常言道:”做買賣不著,只一時;討老婆不著,是一世。“若是單揀門戶相當,或是貪他嫁資豐厚,不分青紅皂白,定了親事。娶下一房其醜的媳婦,十親九眷面前出來相見,做公婆的沒體面,當丈夫的心下也不喜,未免私房走野。醜婦又會管老公,若是一般見識的,便要反目。若使顧惜體面,讓他一兩遍,他就做大起來,難免家宅不寧。

四牛家丫頭看現在的樣子也知道將來不會長的差,性子也溫順,又是打小看到大的,不如讓她給家裡四倌兒當媳婦?兩人年紀差上三歲,正合適!她開口打趣道:”四牛家的,可想著給你家囡囡找個婆家?“

王氏笑道:”我也曾想過呢!只是算命說,這丫頭姻緣遲些定才好,不要急。“

大壯嫂打趣說道:”等這丫頭大一些,你家求親的門檻怕是要踩斷了。養這麼個姑娘,將來時當太太享福的命。“

王氏笑道:”我們鄉下人家出來的姑娘,哪能當什麼太太?我就指著她在村裡找個老實的,大家守著過日子罷了。“

大壯嫂一聽,臉色和順了一些,又說笑了幾句才抱著紅菱走了。

貓兒憋著一口氣,等大壯嫂走了之後才鬆了下來,她還真怕娘現在就給她訂了親呢!

婚禮

晚上王氏、顧四牛兩人一人抱著一個昏昏欲睡的小兒女,王氏隨口說起了大壯嫂的提親,她一邊拍著小兒子一邊說道:“她家四倌兒今年也才六歲,誰知道將來能長成什麼樣子?這麼早早的給貓兒訂了親,不是害了她嗎?”

顧四牛搖晃著女兒說道:“也是,你看大頭家三丫頭,這麼水靈靈的一個丫頭,三歲就跟人訂了親,可第二年那小倌就死了,讓三丫頭平白得了一個剋夫的名聲,到現在還沒有嫁出去!”

王氏嘆氣說道:“可不是!可惜了這小娘魚,長得水靈靈偏偏命不好,擔了這麼一個名聲,誰肯要她?將來不是做填房就是當妾的命。我可捨不得我們家阿囡這麼委屈。”

顧四牛愛憐的抱著女兒說道:“家裡五個小子,早晚定親都無所謂,男孩子反正都不會吃虧,我們囡囡一定要滿了十二歲才能給她找人家。”

貓兒其實並沒有睡著,聽到父母的談話,不由心裡鬆了一口氣,她還是幸運的!至少她這輩子有這麼一對寵愛她的父母親。

王氏又說道:“四牛,你看我們福倌兒也十三了,要不讓他跟南瓜早日圓房吧?南瓜都十八了,這麼拖下去也不是事情。”

顧四牛把小女兒放到了床上說道:“也好,早日圓房讓她生了孩子。女人有了孩子,就死心塌地的跟著男人過日子了,省得她老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王氏輕哼一聲:“她敢!我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顧四牛說道:“福倌兒婚事定了,玉倌兒的婚事也要辦起來好了,好在他爹給他了不少銀子,應該能找媳婦。”

王氏說道:“玉倌兒這孩子也是命苦,可要給他找個好人家。”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才吹燈上床休息了。不一會兩人就打起了鼾聲。

而此時應該已經睡著的貓兒,卻心思難以平靜,聽了父母的談話,貓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