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交站臺就在村子的中央,這條公路和村子的中央大道平行,走了一兩百米就到了家門口。

外面大車小車,摩托車和電瓶車放在一邊,老舊的金盃和桑塔納又是靠在一邊。

幾個小老闆都是皺著眉頭,嘴裡叼著煙,啵滋啵滋地猛吸了幾口,這些人,就是張賁老子的債主。

一個個肥頭大耳,挺著個肚子,江南的小老闆,身家都是不錯,別看開的車都矬的要死,有的還是騎了一輛不知道什麼年代的電瓶車,可是這樣的小老闆,身家四五百萬是肯定有的。

這群人看到高高大大的張耀祖兒子回來之後,也是瞪著眼睛,不說話,張賁硬著頭皮進了家門,裡面也坐著人,張三賢手裡捏著一根旱菸,抽了兩口悶煙,覺得不舒服就在水泥地上磕了一下。

老媽則是愁眉苦臉地和一群大男人說道:“張耀祖他不是個東西,欠了一屁股債就跑了。我這幾年攢的鈔票也交待給他的,現在我身上只有幾百塊的菜錢,沒辦法還你們的錢。”

張賁數了數人頭,有十二個人,基本上最少的一個也是八萬塊。這十二個人,一共欠賬一百三十五萬。

欠的最多的那個是個體面人,叫包強,一身的筆挺西裝,這幫人當中,就他開的車子最好,是一輛新別克。

老包和張耀祖的關係極好,雖說他也過來討債,其實就是看看張耀祖回來了沒有,老包一直想要認張賁當乾兒子,最好是做個包家的女婿,只是張賁個性爽氣,不喜歡被人兜來兜去,再加上還在書,也不理會這個。

“阿嫂,照理說張耀祖做廠子這麼多年,沒有三百萬,頭兩百萬肯定有的,怎麼會一分鈔票都沒有呢?你這個不是騙人嗎?”

一個債主抽了口悶煙,興許也是因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緣故,沒有說的很嗆人。

只是語氣當中,難免有些怨。

張賁看到那個人,說道:“阿叔,你不知道,我老子賺鈔票不是賭錢輸光,就是股票被套牢,哪裡還有多的鈔票。去年還剩下二十萬,買了一套房子,還倒欠著銀行裡十來年的錢要還。”

那人張了張嘴,又沒有說話了。

一群人都是鬱悶的要死,本來是看張耀祖本事大,做了個機械廠紅火的要死,經常看到車來車往,生意很好,沒想要一朝看走眼,滿盤皆輸,合夥人是個畜生,來了個捲包會。

現在想想,當初說要換新機器,也是他攛掇的,說不定這裡頭的花露水,就是他搞出來的,那些買機器的錢,恐怕多半也是被他黑吃了一多半。

本來說是父債子還,可是張賁剛剛考上大學,不要說賺錢了,正是要用錢的時候,亂七八糟的事情,真是湊到了一起。

張耀祖老子沒死,張三賢還坐在這裡,但是你總不見得說子債父還的吧,哪裡有這個道理的。

大家來吵著要鈔票,還不是因為平時張耀祖做事高調,以為他賺了大鈔票,不相信他一下子垮的這麼快。

實際上,張耀祖賺的錢確實是不少,可是每年多下來的,並不多。

除了鄉下的房子前三後三,三上三下算是這邊村子裡最大的住房,然後就是市區一套房子,就再也沒有朝家裡多拿出多少錢來。

裝修的鈔票還是張賁老孃攢下來的辛苦錢。

平時家裡面的日用開銷,一是張三賢的退休工資,二是馮慶華的小賣部,別的就沒有多的收入了。

除非是張耀祖突然間想到了,才會扔個幾萬塊到家裡。

真要說起來,整個張家,張耀祖過的是滋潤,就是老婆兒子過的一般性,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風光。

“這樣吧,市區那套房子,還值個一百多萬,等我們賣了,你們再過來拿錢。”

張賁想了想,對債主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