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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特舒拉茨伯爵為我們留下了一匹不錯的戰馬。有馬匹的家庭都是富裕的,他們早早就離開了已經成為戰爭前沿的坎普納維亞,包括慷慨將城市送給我們的子爵大人——為了運走他的財產,他帶走了三輛由四匹馬拉的馬車。當想起這個小小疏忽的時候,弗萊德後悔不已:
“早知道讓他給我們留下六匹馬了。”
“那他的馬車就走不了了。”我提醒他。
“四匹馬拉得動的東西,兩匹應該也可以吧?”
“……”
“這麼想想,一匹其實也差不多夠了。”
“……”
為了組織一支我們可以支配的騎兵,取得在戰場上細微的優勢,我不得不滿城搜尋能夠使用的牲口,我找到了九頭騾子,二十三頭驢,甚至還有一匹馬,只是這匹馬的腿有些殘疾。哦,這並不是說它只有三條腿,它只有三隻跛腳——或者說他有一條腿稍微長了點,跑起來只是有些顛簸而已,聽說在給木材店老闆拉車時,除了偶爾翻車之外,它的表現很好。
我曾經試圖勸阻弗萊德放棄在短時間內打造一支騎兵的念頭,可他用我無法拒絕的理由反對:“我們的處境仍然很危險,能在任何方面佔一點優勢,我們都不能放棄。我們必須要冒一冒風險。”
我們找到了足夠多能夠騎牲口戰鬥計程車兵臨時組成了我們的騎兵隊,為了儘可能保證戰鬥力,警備巡邏隊的隊員沒有他們自己的坐騎分開,卡爾森得到了那匹跛馬,而弗萊德佔用了前任城主留下的馬匹。原本弗萊德想把自己的馬換給卡爾森,可他一眼就相中了那匹跛馬。我們為紅焰保留了最壯實最高大的一頭母騾子,據我們觀察,這匹騾子的父親或是母親有可能是匹血統優秀的良種馬,它甚至比大多數馬跑的還快,我知道紅焰是不會拒絕的。
我只會騎驢,或者說,我算是個騎驢的行家。我的家裡有兩條專門拉酒桶的驢子,有時我和皮埃爾騎著它們四處轉悠。在皮埃爾的冒險夢最熾烈的時候,他拉著我在驢背上練習騎術。雖然我對此毫無興趣,但時間久了,我也可以在賓士的驢背上俯身準確無誤地撿起別人掉落的銅板——我認為這是細心理財而又講效率的商人應當學會的重要本領。
我們的新騎兵們多半是牧民出身,他們中不少人騎過馬,還有人騎過狂奔的公牛。他們沒有用多久就熟悉了自己的新坐騎,雖然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
城門在我們面前緩緩開啟,我忽然有些緊張。我厭惡戰鬥,但我已經不害怕戰鬥了。幾次殘酷的戰鬥經驗已經讓我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一切敵人。不,不是勇氣,是麻木,戰鬥讓我麻木,讓我能夠直面死亡,別人的死亡,又或是自己的死亡。我的緊張來自陌生的戰鬥方式——我第一次成為一名騎兵,即便騎的是熟悉的驢。
城門完全開啟,弗萊德、卡爾森和紅焰帶領著騎著高大坐騎計程車兵們躍出了城門,緊隨其後的是八個騎騾計程車兵。我抖動著韁繩,帶領著不怎麼榮耀的驢騎士跟在他們後面。
“我們或許是這世界上最奇特的一支騎兵了。”我想著,輕聲對我跨下的“戰驢”說了聲:“看你的了,夥計。”
我們的出現足以讓我們的對手震驚,這種震驚並非是步兵面對騎兵的習慣性的恐懼,而更接近於一種在看一出滑稽鬧劇的笑話。以騎兵名動四方的溫斯頓軍人對於騎兵的出現已經習以為常了,即便乘船而來的他們現在沒有自己的騎兵部隊。我猜這個時候從城裡衝出十萬精裝鐵甲手持長矛的騎士團也不會讓他們比看見我們還要驚訝——這也算是騎兵?如果說找幾匹高大的騾子作戰雖說不堪,但也可以十分辛苦地勉強接受的話,那麼驢子的出現代表了什麼?即便是在他們的運輸隊中,這種牲口也是十分希有和罕見的。
敵人小小的遲疑為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