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了這片不屬於他們的土地上。他們原本應該在海與天交接的藍色地平線上自由地翱翔,像海風一樣穿越浪潮。而現在,他們已經失去了這樣的機會。

對於這些,我們只能用錢財來補償他們,但有的東西卻是錢財無法補償的。

凱爾茜將她的船交給了鉤子和鐵錨,她希望在戰爭結束前能夠一直陪伴在紅焰身邊。儘管紅焰強烈反對,但根本說服不了她。

唯一讓人愉快的訊息來自達克拉。在昨天中午的會議中,他拄著柺杖出現在我們面前。他的傷口已經癒合,後背上最重的那道箭傷恢復得很好,只是左腿的箭傷傷到了腓骨,可能今後會有輕微的跛足。

“就算是這樣,我跑得也比你快!”他對自己的傷口絲毫不以為意,用可能會出現的輕微殘疾和身材矮小的雷利開著玩笑。

我們為他的康復高興萬分,這場戰鬥已經死了太多的人,如果再失去這樣一個情誼深厚的戰友,我不知道將要如何面對。

“……千萬不要受傷,就算是死了也被受傷啊。如果不小心受了傷,也不要讓米莉婭給你治療。她的藥水比刀子還要鋒利,我幾乎是當場死在她手裡的……”達克拉的氣色很好,起碼他還有在背後說人壞話的精力。

“這可不是對救了自己姓命的人應有的感恩態度啊。”雷利友好而刻薄地回答。

“我說得是實話,我簡直都要懷疑她的藥是在巫婆的爐子上用蝙蝠的翅膀和蜘蛛網煉製的……”

“恩,那個女人,有可能。說不定明天你的傷口會長出鱗片,然後變成一個刀槍不入的怪獸。”普瓦洛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在背後奚落僧侶的機會。甚至連曾經親身體會過米莉婭自制藥水可怕之處的弗萊德也不由自主地連連點頭。

“她給我上藥的時候,我覺得她是把一柄刀子插進我的傷口裡,然後使勁地轉動,如果不是我昏過去的是時候……恩?你們怎麼都低著頭不說話?難道……”

“達克拉先生,您換藥的時間到了,而且您現在還不應該下床走動。”米莉婭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米……米……米莉婭小姐,您走路的時候為什麼總是不發出一點聲響?”達克拉的臉瞬間就白了。

“那是為了不打擾病人休息和在別人的閒談中觀察藥物的療效。比如這次,達克拉先生,我認為上次藥物的劑量太小,藥效還不夠明顯……”

聽著他們離開的腳步聲,我們相視一笑。我很高興在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殺之後,我還笑得出來。我覺得如果還笑得出來,我們的生命就還有些值得讚美的地方,尤其是當我們因為朋友的無恙而輕鬆微笑的時候……

真希望一切都如此結束,讓我們用一場不必再有傷亡的勝利來結束這場戰鬥,也結束這場戰爭。我們可以用溫斯頓的皇儲來換回我們失去的土地,同時換取短暫的和平,直到某日某個偉大君主忽然頭腦發熱,再次發動一場愚蠢而沒有意義的戰爭,那就不是現在的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了,不是麼?我可以順利地從軍官的位置上退役,帶著一筆或許不怎麼豐厚的津貼和幾枚什麼也代表不了的勳章,回去作我的酒館老闆。而弗萊德,他已經站在了足夠高的位置上,起碼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實現他對朋友的諾言了。

可惜,這只是一個短暫而美好的想象而已。不久,我願望就被一名使者的來訪擊碎了。

當我被弗萊德的侍從帶到會議室時,空氣中的氣氛十分凝重。一個身穿便服、筋疲力盡的使者癱坐在一邊。雖然他的衣著不整,看起來很沒有精神,嘴邊卻蓄著時髦的八字鬍鬚,鬍鬚的兩端微微向上翹起,就像是兩道長錯了地方的眉毛。他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正不顧體面地大口喝著杯中的熱牛奶。

“這位是梅里爾騎士,陛下的使者。”人到齊之後,弗萊德首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