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司馬十七郎的神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盧八娘還是感覺出他的不同,把順兒交給別人,然後問:“出了什麼事?”

“吳郡的叛軍圍住了京城。”

“吳郡的叛亂?”盧八娘也非常詫異,吳郡時不時會發生一些小亂子,上個月從那邊回來的貨船雖然也說吳郡又有叛亂,但是聽多了誰也沒有在意。沒想到現在竟然變成這樣的局面,“不過幾個月就鬧成這樣,皇上是怎麼當的!”

這樣大不敬的話並沒有讓司馬十七郎有什麼不快,他心裡也正是這樣想的。

吳郡還是他的封地前,他在那裡遇過刺,然後徹底整頓了那個地方。想當初還是毛頭小子的他雖然有很多不足之處,但卻是以全部了熱情投入到治理吳郡中,消滅叛亂、安排僑姓、查處隱戶隱田、取消苛捐雜稅,當年就讓吳郡的糧食增產。

後來吳郡成了他的封地,他雖然沒有就藩,但是卻派了信得過的官員,此後吳郡人口逐漸稠密,上繳的糧食也越來越多。而丁桂所在的玉田縣,到北上時不過幾年已積累了上萬石的鹽糧,可見當地的富足了。

新皇為了不讓自己順利就藩,將吳郡的官員差不多都換成了他的親信,當自己到了淮北後對那邊的瞭解就更少了。沒想到的是十幾年後吳郡百姓竟然因為春荒飢餓叛亂!

在一年莊稼三熟的地方,百姓能因為饑荒叛亂,而且從開始的小打小鬧到飛快地席捲了數州之地,又圍困了京城。這隻能說明皇上派到吳郡的太守完全是個廢物!

就是聽說吳郡太守已經被叛軍殺掉,也沒有讓司馬十七郎的心情好起來,他精心準備了近三年的北伐要停下了。

眼下的形勢就是,哪怕恨不得朝廷這群蠢貨被叛軍滅了,司馬十七郎也不可能真不管。先不說道義,若只是朝廷真的出現變故,叛軍下一步就會威脅到淮北,再加上黃河北岸的胡人,淮北兩面受敵,這是身為淮北王的司馬十七郎最不願意見到的形勢。

兩害相權取其輕。比起東南的叛軍,淮北王只能先放下了隔在黃河北岸的胡人,他必須先穩住江南的形勢。

此時盧八娘也分析了現狀,得出了出他差不多的結論。

參考平定益州後,益州雖然表面上依然是朝廷的一個州,但是其實更像淮北的一個特區,與淮北的聯絡要遠遠多於朝廷。

益州與淮北間的貿易來往暢通,益州很多人到淮北來,商人來做生意,年青人來做工、參軍,女孩子們嫁到淮北……在這些流通中,淮北的很多思想漸漸流入益州併成為主流。總之,如果在益州搞一個民意測驗,淮北王的聲望肯定要高於皇帝。

諸如民意之類的東西這樣一點點積累起來,總會有顯出作用的時候。盧八娘想,如果解決東南沿海之地的亂局,淮北應該得到更豐厚的回報。

現實而功利的盧八娘得出這樣的結論,南下是比北上獲利更多的行動。平叛要比北征容易得多,富饒的南方要比荒涼的北地要有利可圖,更何況在叛亂暴發的吳郡淮北王還會有一些聲望,非常有助於事情的解決。

“這一次去南邊平叛,讓青山城的水軍從水路過去吧,也算是練練兵。”盧八娘說。在平北城表面上淡出了政壇,但不等於她的實力消退了,其實她現在已經有了富可敵國的財富,並一直等待更多的發展機會。

司馬十七郎知道王妃得了青山城後,因為不必交稅,便組建了青山軍,準備在任何時候協同淮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