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洛瀟將所有的人都留在了外面,一個人沉默的走進屋。

屋子裡昏黃的油燈隨著夜風搖曳著,老人坐在椅子上面,旁邊是一個大煙鬥,還不斷的吹出煙,幾個月的時間也讓老人衰老了不少,不再是兩鬢的斑白,而是整頭的髮絲已經變成點點的白雪。

“噗通”

一進門的洛瀟就沉默不語的跪在地上,跪在老人的面前,“師父,對不起!”

沉默。

沒有以為中的叫罵聲、沒有恨入心扉的眼神、更甚者連一句責罵都沒有,老人上前將她攙扶了起來,看著她死寂的雙眼,明明才二十歲的花樣年華,曾經烏黑的髮絲竟然已經開始變白,忍住嘆息無語的將她抱在懷裡,“孩子,睡一下吧!”輕輕的在她的睡點了一下,看著疲憊不堪的她就那樣陷入沉睡,揚聲對著外面道,“都進來吧!”

於銘和霓裳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看著面前的老人,恭敬的行禮。

老人揮揮手,“把著丫頭抱到床上,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吧!”

隨後兩個人默默的跟著老人向另外一個房間走過去,房間裡放置了兩顆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輝,房間裡什麼擺設都沒有,只是在正中央一張大大的床,而床上躺著的就是冷煦澤,就像是安靜的睡著了一樣。

老人淚流滿面,輕輕的撫摸著冷煦澤的臉龐。

“老宮主——”

兩個人都咚的一聲跪在床邊,衝著老人喊道。

老人藥聖,飄渺宮宮主鈺涵的師父也是他的父親,也是冷煦澤母親的師兄,也是她的丈夫和冷煦澤的爹,只因為當年奉師命與冷煦澤母親成親的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場沒有愛情的婚姻,而與鈺涵的娘前相遇更是一個意外,但是,當時已經是為人夫和為人婦的兩個人瘋了一樣的相愛,禁忌的愛情讓兩個人甚至不惜私奔,只是,這是一樁不容於世的醜聞,無論是對於飄渺宮還是幽冥宮而言,剛剛誕下鈺涵的宮主夫人一怒之下將他逐出山門,並且永世不得回宮,而鈺涵的孃親也禁不住她年邁的父母的以死相逼,回到了飄渺宮,慶幸的是飄渺宮的前任宮主並沒有生育的能力,倒也是將鈺涵看做親生兒子,只是,煦澤就沒有那麼幸運,他的童年幾乎就是在他孃親無盡的恨意之下長大的,也讓他的性子是那麼的冰冷不近人情。

憶起往事的藥聖此時已經唏噓不已,他怎麼會料到自己的這兩個兒子會因為同一個女人而與他生離死別,對鈺涵他還有師徒之情,可是,煦澤,他甚至不知道他還有個爹,他們老一輩的恩怨情仇已經隨著另外三個人的逝世煙消雲散,只是,為什麼老天又要將這一切延續到下一代?

此時的藥聖已經沒有了洛瀟記憶中的狠毒和無邊的恨意,有的只是對兩個兒子的無限憐惜和追憶。

油燈的光芒像是戛然而止,屋外勤勞的公雞準時的咯咯的打著鳴,黎明接替了黑夜,重新主宰著天空。

已經醒過來的洛瀟和藥聖一左一右的坐在桌旁,而桌子上是熱乎乎的早餐,看著面前還冒著熱氣的粥,“師父,我吃不下!”

藥聖沒有說話,只是將粥更推進了一些。

洛瀟幾乎是不可見的了一下,就算是現在,對於師父她仍是有著根深蒂固的畏懼,拿起勺子,一口一口機械似的往嘴裡送,感覺不到任何味道,甚至連咀嚼都沒有,就那樣嚥了下去。

一碗粥很快的就吃了個精光,或者說是,吞完了。

“嘔”

以極快的速度衝到門外,扶著門邊,將剛剛吃下的粥全都吐了出來,吐到沒東西吐的時候甚至是乾嘔。

好半天過後,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虛脫的她這才回到屋內,“師父——”

“去房間裡休息一下吧,等一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