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九日,常博的人頭開始在蜀郡傳首。

盧氏父子的人頭則送回郪縣,掛在了城頭上,引來無數人的圍觀。

到了二十日,常博之死在蜀郡和巴郡傳開,引起了朝野轟動。

尤其是傳到江原,江原常氏的怒火開始燃燒起來。

到目前為止,成都的朝堂上對於常博之死,卻顯得格外的平靜。

許多官員彷彿完全沒有聽說過這件事一樣,照樣的上朝,照樣的處理公務,照樣的下朝。

直到二十三日,剛剛抵達郪縣沒有幾天的信任縣令黃崇,在翻閱了衙門大量的文書後,調動衙門所有的人員,分頭開始幹一件事:拿著魚鱗冊,量田!

不是測量一家,而是郪縣所有的大戶全部測量。

並且每一個參與量田的吏員,都有一批禁衛軍陪同。

那些禁衛軍披著甲,拿著弩弓,佩戴環首刀,環視左右。

這件事在半天之內就傳回了成都,一時間,成都朝堂上下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的死寂。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大將軍府對黃崇的行為表態:倡議各郡縣向黃崇學習!

二十三日傍晚,馬顒急匆匆回來,向李衡呈遞了一份密信,是巴郡太守王彭的信。

“王彭答應將所有的田全部交給朝廷。”李衡看完信,平靜地說道。

他右手拿著信,長袖下的左手已經忍不住激動起來。

在場所有人都舒了口氣。

“太府寺將第一批鹽的利潤的一半都讓給了王彭,他應該有這個覺悟!”魯芝感慨起來,“郪縣王氏已經站隊,接下來一切都好辦了!”

當天,一封蠟封文書快馬加鞭送到郪縣給黃崇。

二十四日,天空陰,雲層壓得很低。

郪縣城南,農民正在田間春種。

幾個吏員帶著一些人正在正常量田,只不過這些人因為量田過快,與禁衛軍臨時走失了。

到的中午的時候,天空開始下起雨來。

這些人被迫去大樹下躲雨(友情提示:雷雨天不建議在大樹下躲雨)。

“唉,這個量田何時結束啊,我這幾天腿都要走斷了。”一個穿著青衣的瘦子小聲嘀咕道。

另一個穿著素衣的男子笑道:“應該快了,等測量完就好了,話說這種天氣,往年都去河裡捕魚,等量完後,一定要多抓幾條回去給那小子吃個夠!”

“怎麼突然要量田了,而且我聽說不僅僅城南在測量,現在全縣都在測量。”

“唉,別亂問,上面的事,我們不要多想,對了,我們好像和禁衛軍走丟了?”

這個男子話音剛落。

突然,細雨如簾的田野裡出現了一群人,這一群人往這邊靠近,起初他們只是正常行走。

躲雨的人,以為對方也是過來躲雨的。

但很快,那些人就開始小跑起來,並且紛紛拔出刀來,然後開始在田野裡狂奔。

這個時候,那些躲雨的人還發現不對勁,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還來不及搞清楚對方的目的,只見一個身手敏捷的瘦子,如同一隻獵豹一樣衝到剛才那個素衣男子的面前。

素衣男子還來不及躲避,胸膛已經被環首刀刺穿。

他微微一愣,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還沒感覺到疼,只是驚疑地摸了摸胸口,出現一大灘血。

“你……”

對方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用力擰起還插在素衣男子胸膛裡的刀。